磨了。
这做衣服最首要的就是尺寸,而她脑海中的男子还停留在多年前的少年模样,当年的尺寸自是已经不合适了。但她自己去问,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想来想去,也只能是找对方现在穿的衣服来量一量了。
她刚才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从吴老汉那里得知奉载玉出门去了,正好现在楼中无人,是个不错的时机,于是她便拿着一起买来的尺子和画粉从柴房的小门进了院中。
然而吴婆子眼见着她未敲门就径直打开门,却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当了自己没看见。
不过院中也并非无人,吴鱼正在楼前晒书。原本他想叫出窈同他一起,但又想到她并不能随意出入照月楼的大门,所以也就自己一个人做了。
他见温纭缓步走来,便上前问她用不用帮忙,温纭则微笑着让他自行去忙,自己进入了楼内。
因为没有禁制在身,所以楼中的每一层每一处她都能随意走动,昨日不过走马观花,今天她一个人来到才是真切地看见了所有摆设。
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既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这一样样一件件都简素无比,与宫中之物的风格完全不同;熟悉的是这一切都带有那个人身上的痕迹,倘若他是个普通人,应该也是在普通人中间过着如此的生活。
只是她却忘了,若是普通人,如何能够一夕之间建好这四层的奇楼且遍植花木于院中?即便是雇人在几个月之间弄好了,之后的修缮与维护也绝非一两人即可的,院中又如何能够这般清净?
待上了三层,看见空空荡荡的寝室,她又感叹公子实在过得太过清苦,诺大的一间屋子,也只放了一床一榻一桌一柜,若不是柱子上嵌着夜明珠,当真是一穷二白的样子。
就在这时,温纭听见外面有人说话,遂连忙走到墙边朝下面看去,见是奉载玉已经进了院子,正在莲塘边同吴鱼说话,她忙走到角落,打开柜门。
柜子里中间的一大块都是空着的,只有左右两边各挂着两身衣服,左边为两件颜色不同的文士袍衫,右边……却是两身女子衣裙。
温纭看见这两身衣裙只觉得头顶被什么东西狠砸了一下,眼睛都有些发花,然后她强忍着情绪的翻涌仔细辨认那两身衣裙。一件丁香色广袖流仙裙,一件粉色交领襦裙,粉色的那件下摆明显被人撕去了半幅,一看便是被人穿过的。
温纭懵懵地将那身粉色的衣裙拿出柜子,只觉得一颗心犹如火烧,周遭的一切声响都刺耳的让人无法忍受,纷乱中她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向她唤道:
“温纭!”
他的声音淡淡的,一如从前,然而她却从中听出了不悦。林而九在他怀里看见这一幕,忍不住脸朝内往男子胸腹中间拱了拱。
理智瞬间回拢,女子的声音也变得愈发冷静,温纭道:“我来为公子量衣,只是这里为何会有女子衣衫?”
然而奉载玉只是淡淡看向她,并不回答,于是她又道:“若是无用,我待会儿便一并扔了。”
“温纭。”
男子再次唤她。
“公子。”温纭望向他的表情逐渐冷凝。
但男子却已不再开口。
林九只得探出头来看看这二人。
奉载玉吧,她不担心。但这个女人,她还真怕她执意把自己的衣服都扔了,搞得彼此之间都下不来台。
然而这个女人似乎比她想的还要不争气,竟然抓起衣架准备直接向窗外丢出去。
这哪儿成?便是男子忍了,她这个衣服主人也不能忍啊。
因此一霎那间,林九就化作人形,并挡在了窗户前面。
“那是我的衣服,你不能扔。”只是她一张口,不知怎的这气势就弱了下来。
老妇却只震惊地看向她。
林九只得看向奉载玉,见男人只是勾着嘴角轻轻摇头,林九便以为他是不赞同自己这样做,不禁扁了扁唇。
温纭却见男子虽然摇头,但眼底尽是宠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也怪不得一只狐狸却能够同人一般上桌吃饭,原来答案在此。
“我道是公子如何甘心偏于一隅,却没想到是为此。”她松开手,粉色的衣衫掉在了地上。
林九心道“这还真是好一口黑锅啊”,嘴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是他的长辈,大概不说话才能显示出她的知礼。
见公子和这狐狸精都不说话,温纭更加理直气壮地愤怒道:“公子如此耽于人世情爱,难道是不想飞升了吗?若早知是这般,大祭司就该派出所有流云从者来寻公子!”
“温媪,你越界了。”神宫中诸事向来不许从者外传,是一听到此处,男子也不得不出言警告她。
“我已离开,如今也不是神宫中人,公子还是想一想该如何回答我罢。”温纭不依不饶道。
奉载玉垂目,再抬眼的时候,他已恢复真实的容貌,只是表情中充满了桀骜与睥睨。
“我命由我,从来都是如此。”说罢,他走到她跟前,拾起了地上的衣衫。
他虽然如此动作,但姿态全然是上位者的姿态。
不过林九只想捂脸,毕竟自己的破衣烂衫在他人手中撂下又拾起,作为狐狸她虽然可以不在意,但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