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王只好依了他,婚礼现场重新布置,婚期延后半月,待长公主适应后才重新举办,而季丞相则表示自己代表楚国,理所当然地留在了北疆国。
长乐却冷冷地要他回去。
季丞相拱手行礼:“臣奉陛下之命,留在北疆。”
长乐神色一冷,反手抄起手边的茶盏砸过去:“现在本公主命令你,给我滚回楚国!”
他没躲,滚烫的茶水泼在他脚边,他垂眸,望着长乐被烫红的指尖,靠近一步,轻声问:“茶水很烫,疼不疼?”
他起执长乐的手,却听她一笑,神色十分慵懒:“丞相大人,这里是北疆国,本公主半个月之后便要嫁人。”
她分明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说了。
季丞相仿佛没听见,对着长乐通红的指尖轻轻吹气。
长乐拍开他的手,冷声道:“丞相已是有家室之人,还请自重,莫要伤了丞相夫人的心。”
他神色讶然,而后缓缓勾起唇,“微臣孤身一人,不曾娶妻,谈何丞相夫人。”
“丞相娶未娶妻,与本公主无关,丞相若要留下,后悔了可别怨他人。”长乐说完便拂袖离开。
季丞相静静地看她远去的背影,对着空气低声道:“我不会让你嫁给他,也绝不后悔。”
送亲的队伍安顿下来,长乐以培养感情为由,要跟在北疆王身边,起先两天北疆王还十分满意,可没过两天就受不了。
因为长乐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守在他的宫殿,一到晚上就回自己的住处,并告诉北疆王:就算不能为她守身如玉,但北疆王要是尊重她,那就在他们成婚之前不要碰别的女人。
一旦长乐知道北疆王跟女人厮混,就会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是全天底下最可恶的负心汉。
北疆王脸皮厚无所谓,架不住底下的人也知道了,纷纷劝谏起来,北疆王受不了,便想着支开长乐,允许她在城中随意参观。
长乐满意了,第二天就把城中逛了个遍。
但长乐没有找到风筝上的那块地图所在。
最终这事被季丞相知道了。
季丞相来找她的时候,长乐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对方还没回答,长乐先笑了,想了想,她把地图出来,季丞相只看了一眼,便将其烧掉。
没过两天,长乐知道了地图所在的位置。
在一个北疆王冷宫下面,通往城外。
婚礼时间如期而至,长乐穿上鲜红的嫁衣,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宫殿。
北疆王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找了一百个八至十二岁的孩童来撒花。
长乐心中陡然升起不安,她仿佛听见了震天的杀声和被撞破城门轰然倒塌的声音。
果不其然,有侍卫快马传来消息,北疆王脸色一变,持剑对准蒙着盖头的长乐。
却不料一支箭羽贯穿他的胸膛,铁剑落地,宫中大乱,长乐果断掀开盖头,还未看清现场景象,就被一股大力带到马上。
“蠢货,自己儿子造反了都不知道!”
季丞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长乐看见腿边的箭筒,明白北疆王中箭出自谁手。
马声嘶鸣,孩童哭嚎的声音惊醒了长乐。
她咬牙骂道:“该死的北疆王,以为叫一百个孩子来他便能生这么多么!”
造反的军队已冲进宫中,他们逢人就砍,不分好歹,直接乱杀,一个活口都没打算留下。
长乐沉声道:“我要下去,他们受我所累,我得带他们走!”
季丞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却掉头,护着长乐带走那一百个孩子。
他们年纪尚小,不经事,有些被吓傻了,动都不能动,三千禁卫军在城外驻扎,而季丞相似乎早有预料,借着长乐婚事,带了八百精锐。
长乐把孩子送进冷宫,根据地图轻易地找到入口,把他们一个个塞进去,随后又点了点,还差六个。
她返回的途中,遇见了抱着孩子的季丞相,不多不少,刚好六个,长乐赶紧让那六个孩子进入地道。
此时皇宫已血流成河,造反的撞开大门,自以为稳居宝座,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楚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楚国守卫边疆的将军早已埋伏在外,趁他们内乱,元气大伤之时,攻占城池。
他们的行为激怒了北疆国的人,知道自己被算计,逃不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专挑楚国的人杀。
铁蹄和杀伐的声音逼近冷宫,长乐尽量镇定,一把拽住季丞相的手:“我们走!”
她坚定地抓着季丞相手腕,不顾一切地往冷宫跑,没瞧见身后那人眼中泛着温柔的笑意。
季丞相顺从地跟她到了冷宫,却停在门口不动了。
长乐红着眼回头,季丞相一点点掰开长乐的手指,垂眸,用指腹揩掉她眼尾的泪。
“郡主,微臣就送到这里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甚至还带着点笑。
“你,跟我走。”长乐咬着牙,没发觉自己浑身在抖。
季丞相摇头:“他们追来了,会发现地道,臣会撑到楚将军来,用不了多久,郡主心愿便能实现。
郡主一定要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