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侍卫说完,陈副将期期艾艾地说:“其实…其实末将也想拜见国师一面。”
楚煜斜睨着两人,在两双期盼的眼睛下,面上一哂,道:“不行”
“将军,您自己住国师家,却不让俺们拜见,也忒不厚道。”陈副将大大咧咧地抱怨。
楚煜乐了,作势要敲他头,陈副将机智缩回脑袋。
陈副将嘿嘿一笑,瞟见楚煜收回手,于是自信地探出头,结果猝不及防地挨了一下。
“哎哟!”陈副将夸张地叫了一声。
陈副将摸着脑袋,嘀咕道:“一国之帅如此不稳重,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左侍卫摇头:“陈副将,大楚亡了两千年了。”
陈副将一噎,随后粗声粗气道:“哼,反正本将说不过你们这些识字的人!”“陈副将,这不是识不识字的问题,而是常识,君主后代一个比一个腐败,亡国也是迟早的事,要学会接受现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生前沉默寡言的左侍卫,在墓地里待了两千年,竟也变得学会同人反驳理论了。
楚煜揉了揉耳朵,“别吵了,带我去找军师。”
说话声戛然而止,左侍卫道:“将军,我们在楼下等您。”
紧接着,两人双手扒着窗户,一点点朝左边移动,然后起跳,抱着管道一溜烟滑到楼底。
没错,两人是顺着管道和空调机爬上来的。
毕竟鬼直接从高处跳下也会受伤。
楚煜静了片刻,出了门,然后优雅地进入电梯,按至一楼。
楼底下等待的左侍卫和陈副将见楚煜从电梯出来,有一瞬间地哽住。
说好的鬼王叱咤风云呢,下楼不应该使用牛逼轰轰的鬼力吗,为什么是坐电梯啊喂!
楚煜跟个老大爷似的闲庭信步,两人面面相觑,总觉得画风不对,又说不上具体的地方,陈副将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左侍卫默默带路。
察觉到三道气息彻底远去,楚寒星重新阖上眼休息。
……
“郡主,今儿个您的生辰,外面已经来了好些宾客,奴婢给您梳妆。”
侍女满面笑容,拿着簪子在长乐鬓边比了一下,笑盈盈道:“郡主出落地愈发水灵了,也不晓得哪家公子运气这么好,能成为府上的郡马爷。”
另一个丫鬟也笑道:“王爷说郡主才十八,不着急招夫婿,郡主身份尊贵,妍姿艳质,反正奴婢是觉着,少有男子能配得上郡主之姿。”
“婚配讲究门当户对,郡主从中挑一个合意的便是。”
簪好头发,侍女放下梳子,长乐对着铜镜扶了扶发髻,微微扬唇,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道:“嫁人招婿虽讲究门当户对,可倘若嫁娶双方无意,硬凑一对,怎么能算作良缘。”
丫鬟笑道:“郡主说笑了,幽州男儿眼巴巴地等咱们府上招婿消息呢,不是还传言有个富商之子对郡主倾慕之极,甚至于每天茶饭不思,就为一睹郡主芳容……”
掌事婢女低斥:“谁准你在郡主面前说这些浑话!”
方才说那话的丫鬟慌忙跪下认错。
“罢了,起来吧。”
长乐立在廊下,今日立冬,大雪纷飞,银装素裹,长乐出神地望着雪地。
“我不想成亲。”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郡主不想便不想,有王爷在,没人能强迫郡主。”侍女道。
长乐缓缓垂下眼眸,明明是花一样的年华,周身却笼罩着淡淡的哀愁。
“父王总有一天会给我招婿。”
侍女张了张口,缓缓呼了一口气,轻声问道:“郡主心底……可是放不下季丞相?”
长乐一怔,没出声,眼也不眨地看着雪地,直到眼前一片渐渐模糊,她才抬起头,闭了闭眼,把那股情绪压下。
“王小姐来了么,前两天她同我说她已经定亲了,咱们去瞧瞧……”
太阳出来了,雪慢慢化开,露出了压在底下嫩绿的草,空荡荡的长廊却依旧冷寂
…
王府宾客云集,谈论说笑,好不热闹,偶尔有一两声咳嗽淹没在人群里。
众人吃吃喝喝,到了晚间才全部离去。
长乐生辰宴没过多久,府中的下人也接二连三地开始咳嗽发烧。
老王爷是经过一番夺嫡的腥风血雨立足下来的,因此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当即请了大夫来看诊。
大夫诊断是天太冷,风寒入侵,开了去邪发汗的方子,老王爷让管家吩咐下去,免费发药,并允许下人痊愈之前可以不上工。
然而变故来得太快,一夜之间,整个幽州都开始咳咳咳,官兵陆续在街上发现尸体。
老王爷心道不妙,探子回报,京城暴发了时疫。
他当即命人清查长乐身边的人,把咳嗽的人带走,命人封了长乐的院子,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老王爷随后下令封了城,并召集所有大夫,命研究药方,并时刻派人打探消息。
大批大批的人死去,老王爷焦头烂额,每日从城中回府,只远远地看了一眼长乐所在的小院,从不靠近,并开始安排城中事务,确保就算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