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考生到了S市,浩浩荡荡地下车去订好的餐厅吃饭。
路人频频朝他们投来好奇的视线,还举着手机拍视频。
有路人跟楚寒星几人并排走,按捺不住八卦之心,悄悄摸摸地问:“道长,你们去哪儿捉鬼?”
“我们搞团建。”王业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
路人恍然大悟,跟身旁的人说:“嘿你说,这道士还搞联谊呢!”
“哦华山论剑?”
“看着有点像宗门大比。”
“哗,难怪这么大场面!”
“不得了,真想去现场看看。”
…
万人坑,晚上十点,即将子时。
考生约莫三百个人,因此场地很大,这个万人坑底下埋了十几万人的尸骨,一批一批烧光了又往里埋,现在都还能发现焦黑的土地。
在城乡结合部,方圆五十里,一家住户都没有。
听说破四旧那会儿,四周建了房子,唯物主义没压住,差点在自己家吊死。
因此这块地到现在都一直空着,荒得很,路过的人都会走快点,那阴凉的寒意慢慢爬上后背,瘆得慌。
总而言之,这块地,非常凶,死气浓得跟墨差不多。
所以现在就是考验胆量、本领的时刻。
考官把场地留给考生,四人一对,站在这块地的四个方位,万一有什么不对劲,方便随时出手。
大家三三两两地站着,全身上下装满了法器,林绪之左手一把符纸,右手一把开了刃的景德剑,丝毫不怂。
吴子妙有阴阳眼,不过被她师父封了,她还未入道之前就因为这双眼睛差点被阿飘搞死,但她还是能感受到那些东西的存在,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特别磁场。
阴冷,不由自主起鸡皮疙瘩,寒毛一根根变硬竖起,月光下影影绰绰的树叶更为面前的场景添了一丝森冷。
在这个时候,许天阳就成了最特别的存在,离他近一点都能暖和些。
他们的考验是在面临众多鬼魂时不露怯,大大方方,如果鬼魂攻击他们应当如何。
虽然是道士,但鬼还是要怕的,渐渐有不少人朝许天阳身边靠拢。
已经入秋,本来就有了凉意,在这片阴气重的土地上,温度骤降,体感冬天。
深夜,逐渐起了寒雾,黄澄澄的月光朦朦胧胧,刮起了风,乌云遮住月亮。
快要子时了。
阴气很重,大家却没发现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开始交谈起来。
“这地儿死了那么多人,结果到现在都没见一只鬼影,它们该不会怕了。”
“说不定呢,咱们这么多道友,我要是鬼我绝壁不出来。”
“嗐,没意思,还以为能有啥挑战呢。”
“就是,还没人家直播凶宅探秘有氛围。”
“这也太无聊了吧,子时了,还没啥动静,这把稳了。”
“有许道友在,估计鬼都跑完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商量着猜拳比大小打发时间,输了的往对方脸上贴一张符。
许天阳朝他们瞥了眼,没管,打量着这片坑地。
很奇怪,他的阴阳眼没有看见任何一只鬼魂,然而这里的阴气却十分重。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它们藏起来了。
因为害怕吗?
许天阳虽然自信,但他时刻保持警惕,即使得出这个结论,也没有松懈下来。
林绪之慢慢揣起符纸,跺了跺有些冷的脚,嘟囔:“搞什么飞机…”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吴子妙皱眉低喃。
楚寒星抬头望着月亮,被乌云完全遮住,已经看不见光了。
她眉心动了动,抬手掐算,吴子妙紧张地问:“怎么样?”
“阵法被人改了。”楚寒星神色微凝。
三人脸色一变,耳边忽地传来一声尖叫。
众人循声望去,只一眼,瞬间就头皮发麻,从头凉到脚。
在十米开外的一个小山坡,散开的白雾后面,是一片密密麻麻残肢断臂的孤魂野鬼。
影影重重,数不清有多少鬼魂,正一副索命的表情朝他们飘来。
更诡异的是,天上的乌云散去,竟然露出一轮血月。
那些接触到血色月光的鬼魂,像附了魔,眼珠通红,招数狠辣致命,竟是生生被血月转化成了厉鬼。
血月像是一个信号,原本动作迟缓的鬼魂速度登时快得惊人,现场一片慌乱,黄符满天飞。
“啊啊啊啊卧槽怎么这么多大兄弟!”
“草草草草!!!”
“救命救命!”
真见到大场面,平常学得全都忘了,脑中一片空白。
好在许天阳实战经验丰富,直接抽出剑把一个厉鬼捅了个对穿。
那些家传法脉平时见得怪事多,这种阵仗却也没见过,但只慌乱一瞬,便取出法器开始捉鬼。
有了主心骨,众人回忆起平时所学,林绪之撒了一把五雷符,大喝:“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他这一声气吞山河,令大家心神一震,我方士气大受鼓舞。
“呵,我等一身正气,还怕区区厉鬼?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