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王成撸串的手顿时停住了，“涉黑？！你有证据吗？”
“证据……”小伍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我没找到合适拍照的机会……”
“你刚刚在哪儿看见他了？”
“在……在大兴路那一带……”
“大兴路？你大晚上的去大兴路干嘛？”
“不，不是我想去的……”小伍摆了摆手，“是我师傅，他开车带我去的……”
“他开车带你去大兴路？”王成喝了口酒，“有案子？”
“没，他就是说想带我出去走走，结果车开着开着，就到那边了……”小伍解释道，“我们将车停在路边，然后沿着滨江步道走了一段，接着正面就勾肩搭背走过来了几个人，我看他们那模样，就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然后呢？”
“然后……我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但……”小伍咽了口酒，“他们经过我们身边时，是突然叫了我师傅的名号。”
“他们先是喊了声‘白哥’，接着又马上改口说‘白队’，因为当时边上有路灯，所以我是看清了师傅他在给那几人使眼色，他似乎很不想表露和那几人有关系。”
“这种情况其实蛮常见的。”王成低下头吃了口肉，“别说是刑警了，就算是我这种民警，抓人抓多了，总能遇到几个老油条，他们犯的事情不重，一般就关个拘留时间，但进来次数不少，一来一回，也就熟了，知道个名字也不奇怪。”
“这我清楚，可是……”小伍抿了抿嘴，“我能感觉到他们的关系很不一般，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描述，反正……他们之间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局里同事和我师傅相处给我的感觉那样……”
“那是什么感觉？”
“就是……制度中的上下级关系？”
“这你都能感觉出来？！”王成不太相信。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确实就是那种感觉，我在局里他们也没什么事情安排给我，所以我就经常观察身边的人，其中就包括他们与我师傅相处时的态度，不只是尊敬的服从，还有一种……畏惧感。”
“好吧。”王成又喝了口酒，“我姑且就相信你这感觉是准确的，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证据吗？只凭感觉判断实在是很难说明什么。”
“其它证据……”小伍抓了抓鸡窝一般的头发，“那个领头的混混好像叫秦虎，你或许可以……”
“你说他叫什么？！”王成整个人陡然精神起来。
“秦……秦虎？”小伍被吓了一跳，“怎么，王警官，你认识？”
“秦长的秦，老虎的虎？”
“啊，对……”
“我去，这巧了不是！”
“王警官，这个秦虎到底是什么人？”
“这说起来话就长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需要太过保密的事情，王成干脆把先前他的经历简单概述了下告诉小伍，后者听得一愣一愣的，如果不是王成说出来，他真不知道群山市还有这么多隐藏的事情。
“那王警官你现在……”
“算是被暂时免职了吧。”王成耸了耸肩，“这其实都是小事，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这两个案子。秦虎这个人在徐海明坠楼案中明显存有问题，而现在，他又恰巧认识白近民，后者还正好是负责第二起案子的警官……再想想这两个案子发生地点，以及我之前在徐海明卧室里发现的那幅画……”
“所有线索都表明，这两起案子之间极可能存有联系。”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小伍眼神逐渐凝重，“但要是这两个案子之间真有联系，那岂不是就说明……”
“杜鹃被谋杀，原因是有人想要封她的口。”王成一语道破玄机，“而你师傅白近民想要这么快结案，还有可能是因为他自己也参与进了这场案件当中。”
“我去……”小伍张大嘴巴，“这也太吓人了……”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王成将酒瓶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那现在的情况可就麻烦了。”
“这些情况孙局应该还不知道吧？”小伍突然想到了什么，“要不咱们先告诉他，就算他想要捏造绩评，也不敢强压下这种性质的事情吧？再说了，如果能破案，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千万别对那老家伙抱有任何期望。”王成摇了摇头，“在没有百分百破案的把握之前，他是绝不可能改口展开调查的，今年的绩评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就算咱们现在去告诉他白近民涉黑，而且很可能涉嫌参与刑事案件，他也肯定不会让后者停职调查的。”
“为什么？”
“他需要的是听话的人，而不是干净的人，再说了，警务系统内部调查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小心冤枉了人，或者说白近民被查处后自曝与他之间的勾当，对于孙勇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这老狐狸心里清楚得很，他绝不会脑子一热去干这种事情的。”
“那我就直接告诉我爸算了。”小伍索性说道，“其他人不敢管，他肯定敢管。”
“还是那句话，目前咱们手里证据不足，你这样做，会打草惊蛇的。”王成再次摇摇头，否定了小伍的提议。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