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而韩盈开杠,他就需要给陛下一个台阶下,他笑着道:
“女医讲授的所学,其价堪比千金,那症方齐全的案诊更是如此,臣只听闻有人以巫蛊之术为己谋私利,未曾听闻有人用此散财救人,这等仁善之举还以巫蛊污之,也的确是其心险恶了。”
“也是。”
有人递台阶,刘彻下的也很快,他声音缓和的应了下来,又突然对着韩盈问道:
“韩盈,这价值千金的案诊散出去,你不觉着心疼吗?”
“不心疼啊。”
韩盈不知道刘彻是否又开始怀疑她是在收买人心,但在这个问题上,她答的是问心无愧:
“这证方价值千金的背后,是天下之人苦无德医、能医久矣,整个求医市场混乱至极,大量无能的骗子巫觋方士恶医庸医谋财害命,患者捧着重金到处求诊却不得治,找到人还要用无数荒唐的方式去试医者,甚至不得不频频干涉治疗方式,以至于延误病情,而真有些许本事的正常医者,又要承担无数本不应该承担的压力……这样的情况,难道是因为古来有之,就该是正常的,一直存在的吗?”
反问出这句话后,韩盈自己回答起来:
“臣不觉着该是如此。”
“但愿天下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的话有些虚,可从现实角度来说,女医能有这么多‘价值千金’的药方,本就是不敝帚自珍,互相学习专研的缘故,还想让药方维持这个价格,那这世上必然不会有这么多的女医,百姓也依旧无医诊疾,而臣嘛,也只不过是一个有名的宛安县医曹罢了。”
“构建一个医者间互相交流学习,医患互相信任,能够以正常的价格看诊,解决自身病痛的环境,虽然会让药方价值下降,可也只是药方的价值下降而已,而收获的,却是患者有病可治,医者能安心治病,又能不断精进自身医术,再反惠于病患身上,这才是臣想要的啊。”
“至于药方没了价值……人寿有数而医道无终,想要精通可不是易事,一个诊方也就是适配一人,难以完全量化他人,有时人患病病因不同,其症却会相似,还有些更加隐蔽,就像朝会时臣所说的卸甲风,是厮杀耗力和缺盐两者相互叠加的缘故,不是长久专研此道的医者,极难发现并给予诊治,而患者年龄、性别、身体健康程度,都会影响药的用量,真病了的时候,还是找女医看过更安稳,总归是少不了我们一口饭吃的。”
张汤的目光不由得逐渐聚集在了韩盈身上。
他并非御史大夫,不知道朝中对韩盈弹劾奏书有多少,但看陛下的疑问,很有可能其中有认为韩盈义诊是收买人心的弹劾,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并不少,比如齐简公时,田常以大斗出,小斗入惠于民,以至于最终杀了齐简公,自此之后,对朝臣这种事情,皇帝都是极为忌惮的。
不过,韩盈手下女医行医的时候,反复说过这是天子恩典,算不上收买人心之举,怎么陛下还会起疑呢。
是症方价值过重,市坊中有人高价求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还是有人以此弹劾?
倒是这回答,当真是出乎人意料。
张汤心中疑虑,刘彻面上却多了几分笑意:
“你这境界,与寻常人当真是不同,算了,愿意这么诊就继续这么诊吧。”
有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并不是话本身的意思,还需要加上人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不然也不会有‘反话’一说,揣摩着皇帝意思的韩盈逐渐放下心来,还好,这不是反话,皇帝此刻的心情,也是挺不错的样子。
应该是刚才的那些话讨了他的欢心。
韩盈心神一动,随即便拿出了袖中早就写好的绢布。
“这些时日义诊,臣总结了不少问题,还请陛下一观。”
“喔?”
都不需要给身边侍奉的内侍眼神,只需要一个疑问的声调,那内侍便直接倒走了过来,接过写满字迹的绢布,再恭恭敬敬的呈到刘彻面前。
“陛下。”
刘彻未曾言语,只是接过绢布,快速摊开至于安几之上阅读起来。
很显然,刘彻对于医道的认知还不够深刻,并未想到一个小小的义诊,能够收获多少问题,故而想着看完所有再做打算,可没有想,刚看几句,他便被内容惊住:
“防疫?这大疫竟然能防?!”,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