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韩盈狐疑的看了眼这个猛冲过来的老者, 问道:“请问你是?”
蔡彭冷静下来,他正了正衣冠, 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失礼, 随即便开口道:
“在下乃济北人士,姓蔡,名彭。”
介绍完自己, 蔡彭脸上露出了些许迟疑,他顿了顿, 却还是坚持问道:
“恕我冒昧, 不知韩医曹今年年岁几何?”
听对方这么发问,韩盈立刻便明白过来了怎么回事儿,毕竟这些日子过来求诊的病人,几乎每个都对她外貌展示的年龄产生不少质疑,而韩盈也开始使用和前世一样的招数——谎报年龄。
她态度极其自然的回答这个自称蔡彭的老人:“我今年已经十之有七。”
话刚说完, 知道韩盈真实年龄的于秋就默默的别开了眼。
韩盈的基因不差, 缺的就是营养,她实习天天坐公交车上下班,不少等同自己乃至超过自己的‘成年人’, 不是穿着校服,就是带着电话手表, 非常让人怀疑自己认知是不是出了问题。
而如今, 努力接近现代人的营养摄入下, 骨龄十岁的她,也有了这样的成就, 穿鞋后身高已经能有一米五三啦!
本地大多数丁女的身高也就是在一米五五上下,甚至于更低,也就是说, 至少从身高上看,韩盈已经是个‘成年人’。
当然,大部分丁女的身高是偏低的,资源相对充足的县城内,女性也可以得到一定程度上的动物蛋白摄入,这使得她们的身高能够维持在一米六,甚至是一米六五以上。
和她们对比时,韩盈的身高就有些矮小,面孔也显得稚嫩,不像是一个成年,甚至应该生育过的妇人。
好在,这种质疑也能在其它地方找补,毕竟这几年她是东跑西奔,整个人晒得比较偏黑不说,还因为和范石练武,多了不少轻伤,这些伤痕随着变化,不仅让她多了岁月的痕迹,还能更加证明她已经脱离了少女的年龄。
毕竟,在大众的认知和常识中,在这个年纪的少女哪舍得让自己的脸蛋受伤,甚至就算她舍得,她的父母也不会允许啊。
在身高外貌,以及她的行事和能力支持下,面孔的稚嫩也可以用天生娃娃脸解释过去,蔡彭也相信了韩盈今年是十七岁,但,十七岁的年龄就做到这些……还是说不通啊!
他两条眉毛使劲往中间门拱,眼睛也眯了起来。嘴里还忍不住嘟囔着:
“说不通啊,哪有人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么多事情的?!”
蔡彭还在怀疑人生,旁边的蔡汶嫌弃的看了一眼问这些没用问题的大父,哒哒哒跑到韩盈面前,拿出来何宁写的竹简,边递给对方,边说道:
“韩姑姑,这是阿宁让我带给你的!”
阿宁?
是何宁吧?
韩盈反应过来,她伸手接过这还有几分可爱的小竹简,本以为是何宁有什么事要与她说,可打开一看,上面写的却是诗经中的淇奥。
这字横竖都有些过粗,笔画多的,都快挤成了一团,明显是初写字的人无法控制好毛笔,所以才会呈现出这样的字迹。
而字的主人,正努力的将字写的横平竖直,一百零八个字只有两处削去重新的痕迹,想来是练了很多遍之后才在竹简上写,足可见其用心的程度。
韩盈稍作沉吟,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笑意。
她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了。
毕竟小孩学会新本领后,总会想要向大人表现自己的,但在孩子看来很重要的事情,却不一定会被大人理解和在意,只是一篇诗经而已,又不是重要的信件,谁有空闲帮她跑这一趟呢?
想来,何宁应该是想要等哪天她回去的时候给她看,但迟迟等不到她回去,而此刻,她遇到了前去县城找她的行人,还正好有个和她搭上话的同龄女孩,自然会拜托她送过来。
而这位老者……无非是想用这个借口来接近她而已。
至于他到底抱有什么样的心思,看他接下来想说什么就知道了。
韩盈将手中的竹简收了起来,抬头看向蔡彭,还未等她询问,蔡彭已经收拾好了情绪,他直言道:
“不瞒韩医,我也是个医者,数月前,我从齐地听闻韩医青药的奇效,实在是敬佩,故而前来请教……唉,这次上门着实冒昧,还望韩医不要见怪。”
蔡彭脸上带着明显可见的懊悔,这情绪倒不是演出来的,只是懊悔的不是这次试探冒昧,而是他刚刚居然没有忍住,直接上前去问了。
他原本只是想借送竹简着这个理由进来,不被韩盈察觉的情况下,观察她究竟如何,然后再考虑递拜帖,正式的,给足对方面子的上门,既不失礼数,也让对方有了拒绝的余地。
可如今,他先冒昧的询问年龄,而后孙女又给了竹简,这么一来,看不出对方心性不说,与旁人不同的行径肯定会被韩婴记住,那,下次再正式递贴拜访再说自己是医者,试探的意图就无法掩盖,现在直言,就显得极为不知礼数,只是两者相较取其轻,蔡彭也只能说后者了。
听他这么说的韩盈面色不变,她扭头,先是对身边的女医们说道:
“病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