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孩子是一件很费精力的事情。
荒以前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现在明白了。
祂的新同伴是一个需要付出很多精力才能养好的……幼崽。
是的,祂的新同伴更像幼崽,白纸一样的幼崽。
祂根本不会判断凶险安全, 祂完全靠着近乎于兽类的本能在行事, 只要你对祂是友好的, 祂就会乖乖地跟着你走。
因为祂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 更糟糕的是, 祂居然有着每七个小时就会清空所有记忆的糟糕机制。
这意味着祂永远都不可能拥有真正的、属于自己的记忆,这同样也意味着祂所付出的代价远比荒想象中的要大。
要知道,祂可是另一个世界的世界之子啊。
荒感到头疼和烦恼。
祂看着坐在高台上,双手和触手并用, 欢快地撕扯着恶鬼的身躯,一边把血肉塞进嘴里, 一边发出可爱声音的纯白存在,慢慢地、悠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已经是祂们降临的第八个有鬼的世界了, 抓鬼这种事重复了八遍, 荒闭着眼睛都能做了。
可祂的同伴依旧没有吃饱。
短暂的满足后又是汹涌袭来的饥饿感, 荒抓住被本能驱使着要去狩猎的同伴, 面色逐渐凝重,祂在此刻才终于意识到了——祂的同伴是永远都吃不饱的。
很多时候, 进食意味着填充力量。
在最原始的时代,吃得越多,就意味着越强大。
荒上手试过了, 得到短暂满足后的同伴非常强大,体内的力量似乎永不枯竭,怪不得世界意识会那么地忌惮祂, 甚至每一次发动的攻击都以失败而告终。
可祂总得记住一些什么,比如祂的同伴是谁,比如祂即便去到了一个新的陌生的世界,也会有同伴陪着祂,而不是每七个小时就将一切全部忘却。
诚然,祂很强大,但祂实在是太好骗了。
谁对祂友善就跟谁走,这怎么能行呢?万一对方是装的呢?
荒不了遏制地为此感到操心和担忧,祂开始思考该如何让祂的同伴记住自己,至少不要过了七个小时,就脑袋空空地将祂当成狩猎对象。
祂们都拥有世界级的力量,打起来一时很难收场,而祂对同伴一向是下不了狠手的。
……嗯?一向?
荒回忆了一下一片空白的过去,又回忆了一遍祂从前见过的那些同位体,然后将这个不重要的下意识形容抛之脑后。
凡是重复的举动和话语,都有可能在不断的重复中形成习惯或者反射性反应,但这个惯例在荒的同伴身上是行不通的,“每七个小时清空记忆”的机制使得祂的同伴永远都是一张空白的白纸,无论如何书写,这张白纸上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荒曾经尝试过和祂的同伴进行力量共鸣,想要以此在同伴的记忆里留下些信息,但很可惜,祂们两个除了力量等级都是世界级以外,力量的性质却是不同的。
荒的同伴的力量就和祂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一样,就是这世间最黑暗、最负面的凝结,和神力是相冲的,是被神力所克制的。
这也是为什么祂一旦记忆被清空,就会第一时间攻击荒的原因。
因为祂们在力量上是天然敌对的。
又一次制服了想要攻击自己的同伴后,荒头疼地叹了一口气,想要给同伴留下一些信息的想法也越发地迫切起来。
而转机总是会出现在下一个世界。
祂们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时间点为现代。
荒在这个世界发现了祂的同伴的力量来源,以及——同位体。
五条悟。
这就是祂的同伴的名字,那个被忘却的真名。
“悟吗?”橘发神明握住脑袋空空的同伴的手腕,以防祂走丢,“真是个好名字。”
找回了名字的纯白存在一瞬不瞬地盯着四周仿佛蝗虫一样滋生的异形生物,漂亮的脸庞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祂将视线放得更远,盯上了远方更强大的异形生物。
这个世界的人称呼这些生物为咒灵。
荒对这些叫做咒灵的生物表现出了十足十的嫌弃和排斥,它们奇形怪状的外形总是会让祂想到某些乐忠于搞事的乐子神,但祂又不得不接受一个摆到眼前的现实和真相——
祂的同伴,悟,就是世界级的咒灵。
咒灵都是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滋生的怪物,可祂的悟不一样,祂坚信祂的同伴是干净的,成为咒灵不过是代价罢了。
而这个想法在荒见到这个世界的五条悟之后达到了顶峰。
……
五条悟,世界之子,咒术界最强咒术师,五条家家主,东京咒术高专的老师,一个怀揣着乌托邦的理想之人。
但要荒来评价的话,祂只能用一个词形容五条悟。
“傻猫。”
这就是一只傻乎乎的大猫罢了。
理想这个词总是充满了美好,可现实却是反着来的,不是荆棘满地,就是血腥弥漫,没有任何一个理想是能以和平的方式实现的。
更何况是这样革旧迎新的改革之举。
咒术界的人都说五条悟是当时最强,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