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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稚斜被士兵看押着走了过来,一路上见到林木被摧残的样子,以及雪地上的点点血迹,他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恐慌。
和那天炸药爆开的场景太像了!
而且它明显可以打得更远,准头也是可以调节的!
大秦拥有了这种武器,草原人如何能抵挡!
“本官的斩获在这里。”
“你来数一数,看看我的咸阳大炮强,还是你的落日弓强?”
陈庆指了指麻雀堆,神态倨傲地说道。
伊稚斜瞄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他踟躇良久,小声说:“我输了。”
“什么?”
“大点声,我听不见。”
陈庆把手拢在耳边,侧着身子向前。
“我屠各部的首领,射雕手伊稚斜输了!”
伊稚斜拔高音量,不忿地高声喊道。
“哦。”
“这还差不多。”
陈庆满意地点点头,“那咱们先前的赌约,可还作数?”
伊稚斜垂下头:“要杀要剐,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杀你剐你作甚?”
陈庆勾起嘴角:“我先问你,你的秦话是谁教的?”
伊稚斜深深地埋下头,闷不吭声。
“呵,原来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枉我还把你当成一诺千金的豪杰。”
“去,放了他吧。”
“本官见不得这种人,污了我的眼睛!”
陈庆不屑地讥讽道。
伊稚斜羞愤地抬起头:“我娘是赵国人,战乱的时候遇到匈奴入寇,被裹挟回草原。”
陈庆不禁露出了然之色。
怪不得他不肯提及自己的身世,原来是个混血儿。
而且身为中原女子,却被匈奴掠去,想必下场十分悲惨。
伊稚斜能在这种背景下,混成一方部族的首领,不得不说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既然同为诸夏血脉,你我便算不得外人。”
“本官也不为难你。”
“摆在你眼前的有两条路,你自己选一条吧。”
陈庆面色严肃地说道。
伊稚斜顿时提起了精神,慎重地问:“哪两条?”
“第一条,去本官的煤矿挖煤。”
“那里暗无天日,矿井随时会垮塌。”
“就算侥幸活下来,等待你和族人的也会是日复一日的艰辛劳作,与牛马无异。”
“还有,别想着能逃出去。”
“那里可是大秦的都城咸阳,想逃回草原简直是痴人说梦。”
伊稚斜迅速问道:“第二条呢?”
“嘿嘿。”
陈庆露出标志性的坏笑:“第二条嘛,则是一条康庄大道。”
“你既然是匈奴人的部落首领,想必对草原上各部落的位置,和他们的实力都十分清楚。”
“本官认同你的一半诸夏血脉,没把你当外人,你也不必把自己认作匈奴。”
“只要……你愿为大秦前驱,不但可以将功折罪,说不定来日在大秦封官赏爵也未可知。”
“你的族人也是同等待遇。”
“愿意为大秦效力的,尽可以投效过来。”
男人有两大爱好,第一是拉良家下水,第二是劝妓女从良。
陈庆和后世的米国一样,格外喜欢培养带路党。
等到飞鸟尽,良弓藏的时候,再让他们尝尝西贡铁拳的滋味。
“你……”
伊稚斜惊愕地看着他,心绪翻腾不休。
他为了当上部落首领,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连自己都数不清。
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才偶尔能想起母亲温柔慈祥的样子,以及她讲述的各种中原见闻。
万万没想到,如今当上首领还没几年,陈庆居然让他背叛匈奴人,为大秦效力?
“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陈庆目光冷冽地盯着他。
要不是运气好抓到伊稚斜,让他留在草原还真是个祸患。
他不肯答应的话,说不得只有给他来个炮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