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病了,刚吃了药,我和你去上房吧。”含芳站起身来。
含光着急了:“准是因为昨夜的事……”
“好了,让你大哥休息,我们先过去。”含芳硬把二弟拉走了。
听到儿子病倒,二老也都吃了一惊,卫伯丁到底撑得住些,阴沉着脸没说话,何氏却坐不住了,就往厢房去:“长这么大了,也不叫我省点儿心!”
谁知还没进门,正撞见含冠换好了上朝的衣服,走了出来。
“你要到哪儿去?”何氏急的忙拦住儿子,摸了一把额头:“这么热,还不老老实实地躺着!”
“已经好多了,娘,您别担心,今日公事多,不能耽搁。”含冠口中说着,脚步不停。
“娘,就让他去吧,”含芳将母亲拉了回来:“你管不住的。”
“这……”何氏急的想要挣脱:“还病着……”
“二弟,你跟上去,在朝里照应着点。”含芳嘱咐。
看着小儿子匆忙奔出的背影,何氏落下泪来。
好容易扶着母亲回到上房,听到含冠坚持出门的事,卫伯丁的神色越发复杂:“不用理会他!”
早饭摆上来,二老都不肯吃,还是含芳劝了半日,才勉强用了些。
“妆品铺子里派人来,问
二姑奶奶什么时候能去?”仆妇进来回说。
“告诉来人,就说我今日不去了,有什么事,请朱少奶奶处置就好。”
“你有事只管去忙,让我和你娘静一静也好。”卫伯丁说。
含芳看看父母的神色:“那好吧,爹,娘,你们好好歇一歇,女儿不来烦扰。”
带着满腹的牵挂,出门上车来到铺子里,先问:“衙门里有消息传来么?”
卢秀芳哼了一声:“昨日送到衙门,重打了八十板子,现在被关在狱里,就算能活下来,也得少了大半条命。”
“这也是他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含芳又说:“繁花妆品铺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么?”
卢秀芳摇摇头,刚要说话,忽见两个伙计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二位东家,外面来了一位夫人,说是为繁花妆品铺的事来的!”
“哦?”姑嫂两人对视一眼,含芳笑道:“这位神秘的东家,终于露面了!”
“你没问是谁家府上的夫人?”卢秀芳道。
“小的问了,可那位夫人不肯说,非要亲自面见两位东家不可!”
“请到正厅上来,预备好茶。”含芳吩咐道。
伙计答应着匆匆下去了,卢秀芳有些不悦:“我倒要看看,这位东
家有什么话好说!”
“虽然不肯先透露姓名,大概也是认得你的,”含芳说:“不要撕破脸,毕竟咱们也没受什么损失。如今你要考虑的,不仅是这一间铺子的事,最要紧的,是女眷之间的来往,都牵连到前朝,你若是处理不当,也会影响朱小将军和同僚的关系。”
“二嫂,我知道,你放心吧,”卢秀芳点点头:“我一人出去见她就好,万一也认得你,被人知道你回来了就不好了。”
“也好。”
卢秀芳出去会客,含芳慢慢喝着茶,等着外面的消息。
不过半个时辰,就见卢秀芳带着笑意回来了。
“怎么,这位神秘的东家,到底是谁?”含芳一见她的神色,就知道事情顺利。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原来不过是个小小的侍郎家眷而已!”卢秀芳道:“竟然也敢和咱们叫板?”
“侍郎?”
“不错,就是工部左侍郎刘家的少奶奶!虽没明说,可我也看出缘故了,大概是想给自个儿攒几个私房钱,所以也开了间铺子,看咱们的生意好,眼热了,就想方设法要窃出秘方。也不问问到底是谁家的产业!结果事情一发,她才急忙打听,得知是我开的,这才慌了手
脚,亲自押着掌柜的来请罪。”卢秀芳轻蔑地一笑:“倒是摘得干净,口口声声把罪责都推到了掌柜身上。”
“那你是怎么应付的?”
“二嫂跟我说的话,哪里能忘?”卢秀芳忙说:“看她那战战兢兢的样儿,再一想,从前朱炎也跟我说过,刘家虽然现在官职不大,不过也是四五代的功臣,况且和朱家一向过从甚密,所以我能怎么说?自然也就装聋作哑算了。”
“那个掌柜的是如何处置?”
“刘家少奶奶本要全交给我发落,我索性好人做到底,何必接这个烫手山芋?叫我三言两语打发回去了!”卢秀芳说着,还不禁有些好笑:“这刘少奶奶又说,送到衙门也太便宜了这家伙,回去家法处置,我看她样儿,又紧张又害怕,没有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这秘方是那么容易就弄到手的?既然做下了事,就别怕担责任!”
“人被她带走了?”
“我也懒得和她多废话,就让她带回去算了。”卢秀芳说:“有了这次的事,谅她也不敢再打咱们铺子的主意了!临走还千央求,万央求,让我把这件事千万别说出去。看那架势,她开铺子也是公婆不知道的。”
“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这事就算了。”含芳说:“这样,朱刘两家的关系,也不会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