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房间是肯定要看的,说不定还能从中发现一些线索。
狱警的宿舍总共只有两层楼,但因为山城坡地的原因,正面看这栋楼只有六七米高,可背面看这栋楼恰好修在堡坎边缘,距离地面整整有8米之高。
范亚夫正是从背面跃下,掉落在坡下的水泥地上。
而他的房间和其他狱警的一样,同样的陈设,同样布局。就连一些小摆件都是单位统一的。
找不到纰漏,看不出异常。
“这范亚夫家里没有家人吗?”胡笳问陪同人员。
“他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妹妹。”陪同人员说道。
胡笳站在范亚夫的书桌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李青青走向胡笳。
“你看过他尸体吗?”胡笳问。
吕青青点点头,她来的时候现场已经被清理完毕。范亚夫的尸体也被搬到了专用的房间。
“我只是确认了一下他的长相,确实就是上午陪审的那两人之一。”
“走,我们再去看一看。”
胡笳招呼吕青青离开了狱警宿舍。
途中,胡笳打听起了另一个看守的名字,得知那人叫蔡云。
他比范亚夫早一年进来当狱警,亚夫出事后,他就被狱方叫去谈话了,估计是在了解亚夫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毕竟他是和亚夫完成最后一项任务的人。
胡笳打算待会找蔡云聊聊,看能不能从侧面发现什么端倪。
毕竟一个人要自杀之前,总会有一些异样。
站在范亚夫的尸体前,胡笳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他身上的伤口。
从尸表来看,范亚夫尸斑不显,右头顶部有长5厘米,宽3厘米的挫伤,周围散在点状表皮剥脱,右枕部头皮血肿,右耳廓内上缘1厘米的裂口,左上眉弓处有裂创,边缘不整齐,深达骨膜,面部、口唇、颈部、胸部及四肢多处表皮剥脱。颅骨骨折。
“青青。”胡笳招呼她,“你过来看看。”
对于验尸,吕青青的技术明显高于胡笳,他也更相信吕青青的结论。其实在胡笳如此仔细查看尸身的时候,吕青青就猜到了这具尸体有情况。
见胡笳让出了尸身头部的检查位,吕青青也凑了上去。
只看了几眼,她就从淡定转为了惊讶,“这?”
胡笳点点头。
吕青青顿悟。
胡笳说,他刚才在范亚夫的卧室就发现了不对劲。如果范亚夫是自杀的,那么他的房间里面怎么还有现金和存款单子?
正常来说,自杀的人都会事先将财物处理好,毕竟范亚夫又不是单身一人。
当然,这只是一个疑点,并不能断言范亚夫就是他杀。
于是,他选择来查验一下范亚夫的尸体。
果然,在这,他发现了疑点。
根据生物力学知识,力的分解与传导原则,死者头部受伤,颅骨骨折,根据高坠落损伤特点,头部着地,在没有中间缓冲作用力的情况下,地面平整,坠落高度为8米,头部着地后身体应随即着地,或有一小的震幅,不能形成二次创伤。
但死者头部有三处力量较大的钝器伤,分别是右头顶部皮下出血伴颅骨骨折、后枕部头皮下广泛性出血、左上眉弓处不规则裂创。
这三个不同方位的损伤在坠落过程中如果没有外力、或坠落中途障碍物的缓冲力是不能形成的。
以此可以推断尸体头部的伤应该不是在坠落过程中一次形成的,即坠落之前有受伤。
所以范亚夫死前曾遭到人的袭击。
很快,胡笳就分别找到了几个命案现场的目击者谈话,从他们的口供中,胡笳大概得知了事发时的状况。
范亚夫是吃完午饭独自回到的寝室。
大约在下午一点的时候,就有人看到范亚夫站到了屋顶之上。所有人都在喊他,但是他一直没有回应。
就在大家慌了的时候,范亚夫却往后退了几步,他的身影被楼顶的水泥砖栏杆挡住,同时大家都听到范亚夫高喊了一句:“自由。”
再然后,就听到砰的一声,范亚夫从楼背面坠落了。
看到所有口供几乎没有区别,胡笳又起身来到宿舍里正面。
抬头望去,两层楼的距离,也就是6米多,如果真的有人挟持范亚夫站在楼顶,下面的人不可能看不见。
而且关键的是,范亚夫也没求救啊。
胡笳和吕青青上到宿舍楼顶,此时的案发现场已经被人清理过了,尽管如此,依旧可以看出一些残留,应该是堆放了不少草木灰。
不过听狱警们说,大家有时候在这楼顶喝酒、烤肉、熏肉,所以草木灰出现在这并不奇怪。
另外,这楼顶的围栏全是砖头堆砌的,没有空隙,但也正因为如此,在这些围栏边缘看到了一下摩擦的痕迹。估计是跳楼时人体与墙体摩擦产生的。
而尸体坠落的地方也很符合高处跳下的位置点,地面有被清洗过的血泊,而且范亚夫的宿舍也没有打斗痕迹,确实很像自然高坠落自杀死亡。
可是尽管凶手把这一切都伪装布置得很好,范亚夫头顶的伤还是出卖了他。
只是,现在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