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地,胡笳又想起了那野人。
那是个中年男子,用清水拂面后,胡笳很确信自己没有见过他,至少22岁以前没有见过他。
胡笳之所以放他走,是因为他从他的口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连先海!”
他早上还在备忘录里面见过这个名字,和吕青青有关,记忆自然深刻。
原来,当时胡笳抓了那个野人。对方也很配合不再反抗,甚至眼神中还带着一丝绝望。
“你回去汇报连先海,就说我不跑了,逃了十年,你们追了我十年,我累了。”
那野人和山外的人分别太久,语言系统已经弱化,刚开始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是随着和胡笳的交流增加,渐渐他的吐字开始清晰。
“我不是连先海的人,我就是传习所的教辅,带队执行任务。”
“呵呵!传习所,一丘之貉。”野人鄙视的眼神让胡笳察觉到了野人话中有话。
“整整六年了,你们传习所每次借口野外拉练,走遍了重庆的所有森林,不就是为了找我吗?”
正是因为这句话,让胡笳放开了抓住他的手。
在胡笳念书的时候,传习所的野外拉练都在重庆的南山山脉。可这次他才发现野外拉练竟然换了地方。
本还以为是常规操作,但现在听野人的意思,竟然是一种有目的的安排。
“你的意思是,有一个叫连先海的人在抓你,甚至动用了传习所的力量?”
“惊讶吧?”
野人看到胡笳那吃惊的表情,笑道。
确实惊讶,胡笳万万没想到有人把手插进了传习所,而且就为了抓一个人。
不过转念一想,这连先海还真的是个人物。
要想在茫茫大山中抓野人,连先海肯定做不到,不说别的,就这搜捕人员他就找不到。
可是搭上了传习所,这些警察有身手自保、有能力观察痕迹、关键是人多。但凡他们发现了野人,便会将消息上报,这样连先海就会闻讯而来。
呵呵,真的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堂堂传习所的警察,竟然成了他人的工具。
“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他?”胡笳没有透露连先海的情况。
野人看了胡笳一眼,摇了摇头。
“不能说吗?我可以帮你!”
摇头!
“放心,我不是连先海的人。”
沉默!
“难道你还想留在这深山里?”
继续沉默!
见野人一直不开口,胡笳越发好奇。而那个野人此时也站了起来:“如果你愿意放我走,那我说声‘谢谢’。至于连先海和我的事情,我劝你一句,别去打听,你斗不过他的。另外,山洞里有你们两个人,一死一伤,非我所为。”
说完,野人便要转身离去。
“等等!”胡笳想了想:“你的行踪已经暴露,这座山肯定是不能待了。如果你无路可去,可来依仁巷28号找我,我叫胡笳!”
野人身子一顿,猛地转过身,那个眼神看得胡笳心里发毛。
妈的,这人什么眼神?
怎么还红了眼眶?有这么感动?
“胡笳?”
“嗯,胡笳,市特动队队长。”
“胡笳,呵呵,好,胡笳。”
野人默念了一句,似乎要把那两个字深深记下一般,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这一幕让胡笳有点恍惚,怎么感觉那人似乎听过自己名字一般,难道我神探的威名连荒野深山都有波及?
……
营地,烛火旁。
再次翻开自己的备忘录,胡笳找到了有关于连先海这一段记录。上面写明,那是吕青青上次被绑架的诱因。
胡笳一字一句地看着自己的笔记。
“今天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那个Y头了。那群绑匪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绑架我的青青。可惜,时间紧迫,我无奈之下当场击毙了一个绑匪,否则我定要让他看看我的手段。”
“还好,还有一个绑匪还活着,审案的事情就交给欧阳文吧。青青的腿受伤了,我得去给他买点药。很奇怪,在案件和买药的两项选择中,我竟然毫不犹豫地就想到要去买药,看来我真的变了好多。”
“青青说绑匪已经招了。对方绑架她只是因为一个叫‘连先海’的人,一个商铺老板。因为那个人意外死亡,所以这绑匪以为是吕青青执法不公,造成了冤假错案,所以才会对她动手。呵呵,这绑匪是傻逼吗?我们家青青聪明善良可爱,怎么可能判错案?怎么可能滥用私刑?”
有关连先海的记录不多,但足够了。
胡笳当然不会去怀疑自己笔记的真实性,因为欧阳文不会骗他,特动队的所有人都不会骗他,至于吕青青,既然能够成为自己的未婚妻,那同样值得信任。
可是,现在看来,这连先海并不是一个商铺老板,能把一个人逼到山里当了10年的野人,岂容小觑?
还有,那个和连先海勾结的传习所高层是谁?
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胡笳心里那股想破案的小火苗又窜了起来。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