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一个字令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
一道道粗重的呼吸声暴露了主人起伏的心绪,好似暴风骤雨下翻滚的浪涛。
“你的老师是谁?”
所有人都清楚听见了杜衡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哪怕是已与杜衡相遇相知快五年的唐梨都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失态。
轮廓优美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就连隽秀的五官都微微扭曲,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仲成玉一如既往地坦诚,“柳言。”
“什么?”唐梨比刚看到视频时还要震惊,下意识矢口否认,“这不可能!”
“柳言他是B城研究所的负责人,致力于研究各种农作物,救了无数普通人。他要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怎么会把幸存者的安危放在心上?”
“他在B城地位不凡,若想继续研究人类进化的疫苗,大可以移花接木,又何必费力去搞农业。”
仲成玉轻笑一声,“事到如今,连你也不愿意相信他的真面目,不是吗?”
反问声让唐梨一时语塞,停顿几秒后,她眼神变得冷锐,“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除非你能拿出证据。”
仲成玉,“你大可将最后视频中的画面截下来,拿去给顾
惊羽辨认。他应当是除我外,现在S城中最熟悉柳言的人,他说的话你总愿意相信吧。”
见仲成玉没有显露丝毫的心虚之色,唐梨表情一变再变。
“他连自己的妻儿都能放弃,又怎么会放过发现了真相的你?”杜衡目光幽幽,“我要你一五一十地把当年的真相都说出来。”
仲成玉猝不及防对上杜衡的双眼,脑子里像是发出一声“嗡鸣”,毫无反抗之力地张开嘴,“阿克索出现问题后,陆续有研究者心理出现问题,或者退出实验,而我一直都对柳言言听计从,他需要我继续为他做事。”
“我意识到柳言既然连自己的亲人都能牺牲,我又发现了他最大的秘密,稍有不慎我就会意外去世。于是我装做被他说服,继续替他主持实验,并且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一步没有离开研究所,就是为了打消他的疑心,以换得彻底逃跑的机会。”
“在那段时间里,我们从初代阿克索中分离出了导致人类异变的物质,并发现它几乎能感染所有生物,这就是末世初期传播的丧尸病毒的雏形。”
唐梨知道在杜衡的能力下,没人能说谎,直接问,“丧尸病毒是怎么
泄露出去的?”
仲成玉,“末世来临时,我已经逃走近三年,柳言又做了哪方面的改进,我也不知。”
“这件事情,我知晓。”一直未曾插话的付善玉第一次开口,望向杜衡,“若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或许这段监控录像能帮你想起点事情。”
仲成玉拿出手机,递到两人面前。
唐梨伸手接过,视频的角度居高临下,一眼就能辨认出是监控摄像,看画面,应该是一条跟外面布置相似的走廊。
只不过两边不是透明的玻璃窗,而是两排铁栅栏,像极了唐梨在B城时待过的监牢。
监控并不会移动,也没有录音功能,只有角落里的时间一分一秒往上涨,看起来枯燥又乏味。
忽然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推着铁质小推车走入镜头,那是两大桶血淋淋的肉块。
他们两人合力从桶里抬起一大块肉,从铁栅栏下方正方形的口子里塞了进去。
肉块直接砸到了地上,溢出了大片血迹,可他们丝毫不在意,像是会有东西连地上的血水都舔舐得一干二净一般。
研究员推着车子走向下一个房间,身后只露出大半块的肉忽然被拖入视频盲区。
“那是什
么!”
唐梨瞥了眼点头哈腰的男人,回身拍拍小白,小白低鸣一声,堵在门口的兽群缓慢开始后退。
躲在建筑后的所有幸存者,不论是普通人还是异能者,通通松了口气。
唐梨和杜衡分别爬上卡车,车窗外还传来男人的关切问候,“姐,您开车慢些,高原的路不好走,凹凸不平的,容易陷进坑里。”
没有得到回应,卡车缓缓启动,道路两旁的变异兽亦步亦趋地跟着,好似忠心耿耿的侍卫。
男人并未对漠视感到半分不悦,甚至还冲着远去的车屁股挥挥手。
突如其来的兽潮离却也显得那么突然,留下北方基地的幸存者对着一地残尸和破败的城墙面面相觑。
躲藏在各个角落的幸存者们小心翼翼地走上大街。
“卢鼎峰死了?”
“他的跟班也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哈哈哈哈,死得好,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炮火的硝烟味还未散去,肉体被高温灼烧焦糊的臭味与浓郁的铁锈味笼罩上空。
即便如此,依旧无法阻止他们欢快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