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相关规定,官员不穿官服到其他衙门处理公事,算是违规行为。只能视同为平民。值守的衙役,也不必向正式场合那样恭敬。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吴总督只好把心头的怒火强行压下去。
第二次一指衙役的脸:“马上去通告张知县,就说威廉公使和联络官前来交涉!”
“好的,小的马上去通报!”
嘴上答应得很痛快,可是衙役走路的样子依旧是不紧不慢。
如今的事情可以算是错综复杂,吴总督自然也不愿意树敌过多。即使心中有一百个不满,也只能强压住心头的怒火。
无论怎么说,自己出面协助处理这件事情,都有不合规矩的成分存在。有些时候,选择隐忍才是上策。
过去好一会,衙役大哥才转身回到门前,笑呵呵的一躬身:“回禀总督大人,张大人正在吃午饭,请几位到客厅稍候!”
“也好,前面带路!”
明知道人家是故意拖延,也只能装作看不出来。吴总督和威廉以及那个联络官,随着衙役来到一间会客厅。
有人送来茶水之后退出去,直接关上了房门。引路的衙役一转身,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房间里面只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焦躁等待着马上到来的又一场较量。
其实威廉心里非常清楚,挑起一场战争绝对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即使在实力上占据绝对优势,也未必敢保证一定可以获胜。
所谓的施压,自然也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现在能做的,自然是尽可能稳住心神。
又过去好一会,房门一开张知县出现在三个人面前。
一进门赶紧抱拳施礼:“总督大人、威廉先生,近日以来公务繁忙,让三位久等还请不要见怪!”
“张大人乃是年轻一辈当中的栋梁,事务繁忙可以理解!”
穿着便服登门,吴总督自然不希望闹得太僵。
“客气、客气,吴总督乃是一方封疆大吏,竟然如此清闲穿着便服前来拜访下官,实在是受宠若惊!”
反正也没打算好好聊天,张知县一开口便带着几分挑衅意味。
按照规定,穿着便服只能算是私人拜访。可偏偏又是面对这样一个正式场合,明知道人家不怀好意,吴总督却只能尴尬地笑一笑没还嘴。
对方不开口自己绝对不能开口,张知县索性坐下来开始闲聊。就是不提正事,像是在有意的兜圈子。
明知道即使等到天黑,人家也不会主动开口,吴总督只好悄悄扫一眼威廉,随即轻轻的一点头。
早有准备的威廉站起来,故意摆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张大人,昨天已经正式通知,限一天内给出答复,时间已到,张大人是不是该给个回复!”
“对不起威廉先生,请问你说的是哪一件事情?”
面对公开的话题,张知县开始故意装糊涂。
“还有哪一件事情,我们今天过来,只是想问问什么时候释放船只和人员!请张大人马上给一个明确答复,否则我们只能向舰队司令发出电报!”
谁都不傻,威廉的脸色顿时变得微微发红。
“原来是那件事情,这个非常简单!昨天本官已经开始着手处理此事,最多两三日就可结束!”
作为太极拳的发祥地,玩这套张知县绝对算是高手。
“张大人,限定的时间已经到!我现在只问你,什么时候释放船只,请你马上给出一个明确时间!”
明知道拖得越久越麻烦,威廉的口气顿时变得愈加强硬起来。
“对不起威廉先生,明确的时间现在确实难以确定!两三日之内,本官一定将此事处理完毕,还请稍等一下!”
满脸笑容的张知县倒是非常放松,似乎并没有把面前的洋人当回事。
“好,既然张大人这样说,那我只能和联络官先生实话实说!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引发其他问题,可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
走到这一步,威廉又开始威胁加恐吓。
“无论如何提醒,衙门办事总要有个过程!这一点吴总督非常清楚,若是不相信可以问问吴总督!”
还是不愠不火的张知县淡淡一笑,故意瞟一眼穿着便服吴总督。
“吴某对于相关问题一无所知,还是请两位自行协商为好!”
越听越感觉情况不对,吴总督马上来个凉锅贴饼子蔫溜。首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势。
意识到继续商量下去也是白搭,威廉赶紧一转身,用洋文开始和那位联络官交谈,而且说话的速度非常快。
两个人的交谈刚刚结束,那位联络官先生马上站起来,对着张知县就是一通叽哩哇啦。不光表情十分严肃,声音也是大得吓人。
仍是一脸平静的张知县一动没动,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联络官。
一番激情四射的演讲结束,威廉随即一转身看着张知县冷冷一笑:“张大人,联络管先生说必须马上释放船只,否则大英帝国舰队马上将赶过来,协助解决这件事情!”
“请你转告联络官先生,朝廷官员处理问题,必须按照相关规则进行!现在释放船只,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