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王一竹就要起榻,被苏长苇一把又拖回了被窝。
王一竹羞红了脸,挣扎道:“我、我得去请安做早饭了……”
苏长苇语气满是怀疑:“一竹,你会做饭?”
王一竹尴尬的抿了抿嘴唇:“我、我虽然不会做饭,但我会、我会生火,生的可好了,想大火就大火,想小火就小火……”
苏长苇扑哧一声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娶回的是个烧火丫头呢!不着急,你慢慢想想,你喜欢什么,然后告诉我……”
王一竹真诚的看着苏长苇:“相公,我喜欢你啊,行吗?”
苏长苇猝不及防被娘子表了白,宠溺的刮了王一竹鼻尖一下:“傻丫头,换个问法,你擅长做什么,当然,不是盗墓之类的事情。咱俩的下半辈子还很长,你得做些自己感兴趣并擅长的事情打发时间。就比如,大嫂喜欢做菜,于是开了酒楼;二嫂擅长养庄子算账,于是买了不少庄子,也掌管着家里公账;你呢?”
“我?”王一竹迷茫了,自己打记事开始就跟着父亲学习点穴搬山,跟许师傅学习打架过招,搬山营里,连父亲都不敢说胜过她。
可现在,似乎以前学的东西都用不上了,而今后能用上的女红、厨艺等等……好像、大概、可能,她都不会,生活技能为零。
苏长苇根本不着急,安慰道:“日子长着呢,慢慢再想吧。”
王一竹想起了嫁妆的事儿,呢喃道:“相、相公,有、有件事我没跟你说,我爹、我爹给了我不少陪嫁,我拿出来……”
苏长苇忙摆手制止:“一竹,你的陪嫁就是你的陪嫁,哪有交到公有的道理。不仅不交公有,我还要把三房的东西交给你呢。就在床下边的匣子里,你得空了拢一拢。千万别推辞,大嫂、二嫂都是这样的,以后的四弟妹也如此,这是咱家的门风,哪房都不会愁钱不够花的。”
王一竹轻哦了一声,没想到苏家这么早就分家独立算账,这在她看来,空前绝后,匪夷所思。
苏长苇看了眼天色,分外不情愿的坐起身来,浑身的腱子肉赤果果的出现在面前,王一竹立马埋首进了被窝,喃喃道:“你,你先起,我、我一会儿起。”
苏长苇明白,王一竹这是新娘子害羞了,没有继续逗趣她,先穿衣出去了。
王一竹终于松了口气,脑袋里始终回浮现着苏长苇问她的问题:她擅长什么?喜欢做什么?
想来想去,王一竹也没想出个头绪来,只好先洗漱并给二老请安去了。
早饭时间到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着一长条桌子吃饭。
让王一竹惊奇的是,苏家吃饭,男女、老少是不分桌的,更没有大门大户的诸多规矩,边吃饭边说话,很是热闹,这让王一竹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正吃着饭呢,小厮把驿署的人带来了,把一封信和一只质朴的小木盒交给了元宝:“元宝姑娘,这是唐风给你的信和礼物……”
元宝轻车熟路的把信和礼物拆开,一股脑的给了苏巧颜。
苏巧颜尴尬的接过来,嘴里嘀咕着缓解尴尬道:“肯定是唐予中了举人了!只是不知道排第几……”
信笺内容一如唐予以往的简洁风格。
“一岁芳华,一寸欢喜,万喜万般宜。”
打开小木盒, 里面一颗指甲大小的珍珠。
不那么大颗,却很滚圆。
这番操作,把苏巧颜也给绕糊涂了,不年不节的,唐予说吉祥话、送礼物做什么?按他的套路,难道是在提醒自己大米成熟了,要求自己给他送过去一些?一定是。
看见珍珠,苏长苇则眼睛一亮:“颜颜,唐予会不会是送你生辰礼啊?!”
苏巧颜:“生辰礼?”
苏刘氏也恍然的一拍手:“对哦,昨天十月初八,今天十月初九,颜颜的生辰啊,忙活婚礼的事儿,我都忘了。”
也不能说是苏刘氏忘性大,或者不重视苏巧颜,而是回来的这两年,苏巧颜坚决不过生日,久而久之,大家就主动不提了。
唐予也从来没提过生辰的事,今年竟然送起了礼物。
经苏长苇这么一提醒,在看到信笺上的称谓变成了“颜颜”,苏巧颜似乎明白了唐予的良苦用心:唐予送的不仅仅是生辰礼,也是她假苏巧颜的新生礼。
苏巧颜冲着苏刘氏撒起了娇:“娘,中午我想吃煮鸡蛋、长寿面,你要给我做……”
“好好好,做做做。”苏刘氏乐得合不拢嘴,以后,女儿终于可以过生辰了。
苏巧颜又赖皮的向大家伸出了手:“大嫂、二嫂、三嫂、四哥,我要生辰礼……”
一家人顿时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