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苏巧颜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陈家没来算账,江北韩家也没来算账,仿佛哥哥们使的那些坏,真的被他们当成了偶然。
可苏巧颜却不敢掉以轻心, 要知道,山雨来前总是出奇的宁静。
整个苏家严阵以待。
大约第十天的时候,县驿署的小驿卒突然带来了一个身穿军服的士兵。
见到苏巧颜,士兵把手里一封信及一个包袱递给了苏巧颜,郑重施礼道:“苏姑娘,这是京城内卫府王超王统领让小的给您的八百里加急。 ”
直到驿卒和传信兵走了,苏巧颜还是一脸懵逼,内卫府?自己怎么可能认识远在京城、又那么位高权重的人?
唯一的可能性,是唐予。
八百里加急,难道唐予出了什么事?
苏巧颜忙拆开了信件,里面只有三列字,字里行间满是不紧不慢的气息:
“妍妍:
吾名为唐予,非唐鱼;寄信为寄,非鸡;相助为助,非猪。今借汝《尔雅》,以供开蒙。另,天气转寒,吾暖炉落于你处,请速寄回。
唐予。”
信的大体意思有两个,一个是继续教训自己不识得字;另一个则是管自己要回他落在苏家的手炉。
苏巧颜呆住了,这封信的内容,哪里配得上八百里加急那样的顶配?
而且,这个唐予,未免也太小气了,一个手炉而已,还特意让自己给他寄回去,你一个堂堂知府家的少爷,你差一个手炉吗?
都怪自己糊涂,上次就该给他寄回去,搞得自己就像贪图他手炉一样,还得等人家要、特意给他寄回去。
这寄来寄去的,搞得两个人像笔友一样, 没完没了了。
苏巧颜打开了小包袱,不出所料,是一本深蓝色绳钉版的《尔雅》,还好,不算太厚,一指节厚的一本书。
下意识的翻开,书页直接停在了夹着玉髓书扣的一页。
玉髓书扣,说白了,就是一条长长的深蓝色的绳结,与钉书用的深蓝色绳结相连,绳结夹在书中,末尾拴着一只纯白色的玉髓。
类似于书签,只是书签是木制或竹制的,而这个书扣则是固定挂在书绳上不能解下来的。
苏巧颜狐疑的拿起玉髓扣,两个铜钱大小,颜色呈白色与透明间,圆润无杂色,仔细看,玉髓里面竟若隐若现的雕刻着一个“韩”字。
这么好的一块玉,这个“韩”字是怎么雕进去的?
苏巧颜不由得感叹古人的鬼斧神工。
苏巧颜看着这本唐予不惜八百里加急给自己送过来的《尔雅》,到底是何许书也。
仔细看,这本书,有点儿类似于现在的字典,前边为字或词,后边为注释。
而书扣所隔的这一页的最前一列是:“业业、翘翘,危也。”
苏巧颜不由得哑然,“翘翘”的注释竟然是“危也”,难不成现代人所说的“死翘翘”就是从《尔雅》上演变来的?
苏巧颜轻叱了声,这个唐予真是好为人师,难不成怕自己是个半文盲,影响给他写信?
苏巧颜把书放在了桌案上。
有心想把书册连同玉髓一起寄回给唐予,但想到唐予的这本书,是通过军驿署而不是地方官驿送过来的,这块玉髓一看就值很多钱,也许唐予是担心普通官驿署会把玉髓弄丢了也尚未可知。
弄丢了自己可赔不起,还是等韩琻收到自己的信来谈生意,再托他把玉髓带回给唐予吧。
心里这么定下来了,苏巧颜懊恼的把书扔在了书桌上,磕的玉髓“叮”的轻脆一声响。
吓得苏巧颜立马把书拿了起来,检查玉髓并没有磕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唐予这哪里是借给了自己一本启蒙书,分明是借给了自己一本祖宗,放屋里怕丢了,随手扔怕磕了,像菩萨似的供起来还差不多。
苏巧颜放在哪里都不放心,随手揣在了怀里,想着既安全,自己也能随时多认一认字。
玉髓怕丢不能寄,手炉不值钱,总得给唐予寄回去。
苏巧颜终于绽放了笑容,写了一封信,又找来了元宝,把手炉递给她,如此这般、那般的吩咐了一遍。
元宝听得直咂舌。
想着唐予看着这个特殊的“回信”、脸色发臭的样子,苏巧颜便乐不可支。
元宝颇为感慨道:“小姐,难得您笑得这么开心呢。”
苏巧颜一怔,随即又叹了口气,自打知道陈家来到临安县,苏家四兄弟又实施了报复,苏巧颜的心就一直悬着,哪有心情笑啊。
元宝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后悔自己多嘴,打破了苏巧颜暂时的小欢喜。
苏巧颜安慰元宝道:“元宝,别担心,我没事儿。”
苏巧颜尽量表现得轻松些,只有她心里知道,她在抢时间,不知道两韩,哪个会先到来,是福,还是祸?
在苏巧颜担心两韩生意的时候,却被另一个意外给打破了。
就是府城,在女子被拐事件销声匿迹一年以后,再度出现了,其中竟然还有两户小吏家的女儿。
唐知府大怒,作为有着诸多经验的苏长茂,被借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