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云急匆匆出了茶楼,与立在茶楼门口的水云氏碰了个正着。
水云氏调侃道:“出完恭了?”
水流云故作镇定道:“嗯,娘,我闻到辣的肚子就疼,所以时间长了些,让您久等了……”
水云氏没有理会水流云,而是眼睛瞟向水流云刚刚下楼梯的方向,揶揄道:“流云,这家茶楼可真厉害!茅房竟然设在楼上!刚好我也想去茅房,刚好可以大开眼界。”
水云氏作势要往楼上走,水流云紧张地扯住了娘亲的袖口,急切道:“娘!别去……”
水云氏停住了脚步,看着女儿近乎于乞求的眼色,凝滞了一会儿,心思终于软了,叹了口气道:“你这丫头,这么上赶子,拿人家这么为重,以后有得苦头吃了。”
水流云神情有些落寞,却仍旧坚定道:“娘,您对我爹,不也一样吗?虽苦,犹甜。”
水云氏恨铁不成钢的戳了女儿额头一下,终于没有上楼梯,转身出了茶楼,上了马车。
母女二人离开后,苏巧颜从楼梯转角转了出来,意味分明的看着母子二人的背影。
如果说,第一轮的交谈,让苏巧颜对水流云的“心机绿茶”印象有所改观,刚刚的“虽苦犹甜”,又让她对水流云的彻底扭转了。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水流云不仅不心机,还太傻了,认准的事情,就会一条道跑到黑,单恋苏长茂一枝花。
如果苏长茂也喜欢水流云,也算成就了一段佳话。
在吃晚饭的时候,苏巧颜状似无意的说道:“今天在城里听说了一件事,刘县丞家的公子为救水县令的妹妹而一病不起。刘家逼着水小姐嫁进刘府冲喜。水家扭不过刘家这条地头蛇,态度已经松动了,着手打听嫁妆的事儿了。”
苏长茂把筷子重重拍在了桌子上,脸红脖子粗道:“刘家太欺负人了!明明是他们算计人在先,怎么倒打一耙讹人呢?还有水县令,一县父母官,连妹妹都护不住,我看他干脆回家种地瓜好了!”
苏巧颜挑眉看向苏长茂,淡然解释道:“刘得福是县丞,土生土长的临安人,与很多商贾有关联,利益勾结,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水县令是吏部亲派的临安县这个肥县的官,应该也有靠山。两家结了姻亲,是强强联合,门当户对,我觉得没什么错……”
一向对苏巧颜连说句重话都不肯说的苏长茂,竟然打断了苏巧颜的话,气愤道:“怎么会没错?水小姐那么胆小,那么柔弱,那么善良,而刘宏睿,那么阴险,那么毒辣,那么残忍,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姓刘的根本就配不上水小姐……”
苏长茂抬手要拍桌子,临落下又有些发怂,赶紧缩了手,转身出了宴客厅。
苏巧颜叹了口气,自己小试牛刀,大招还没用上呢,二哥就已经沉不住气露馅了。
苏巧颜也出了屋子,在一丛葡萄架下,找到了坐在沿廊上的苏长茂。
苏长茂把身子往边上挪了挪,苏巧颜坐在他旁边。
苏长茂面色愧疚道:“颜颜,刚才是二哥不对,我不是冲你发火,我只是、只是觉得刘宏睿的诡计得逞了,心里有些堵得慌……”
苏巧颜未置可否,而是对苏长茂道:“二哥,那帕子,是水流云的吧?”
苏长茂一怔,半天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