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苏巧颜说要实施“家法”,常方的脸立即沉下来了。
七尺高的汉子,委屈的把双手手掌朝上的伸了过来,让苏巧颜看着发肿发红的指腹,无比委屈:“颜姑娘,你看我的手,搓丸子搓了一天,又红又肿,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你不能……”
“啊……”没等常方啰嗦完,苏巧颜手里的棍子已经毫不犹豫的落下了。
常方吓得本能的一缩手,结果,苏巧颜的棍子,压根就没打算打他的手掌,而是落在了他的小腿肚子上。
苏巧颜手里控制着准头和力度呢,动作看着高起快落挺吓人,实际上真正打到时,力量已经泄得差不多了。
苏巧颜不过是想吓唬常方,没想到常方被打得身子蜷成了虾子,双手抱着小腿,“嗷嗷”叫唤道:“要出人命了!哥哥救我!要杀人啦,哥哥救我!”
苏巧颜先是一怔,正反思着是不是自己手重手的时候,突然瞟见了常方偷窥自己的眼色。
苏巧颜心思一转,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不仅没看常方受没受伤,反而拿起棍子作势又要打常方。
这次下手,速度要慢一些,常方吓得如窜天猴似的窜了起来,尖声道:“再打就真瘸了!我哥哥来了不会饶了你的!”
苏巧颜越看越气,索性真的拿起棍子追着常方打,边打边气道:“演,你倒是接着演啊!让你哥哥救你?让你哥哥不饶我?你哥哥人呢?人呢?人呢?”
“啪”,一木棍终于打到了常方屁股上,常方夸张的“唉呀”乱叫。
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在院子里追着打了起来,好一顿鸡飞狗跳。
苏长茁抱着膀子在旁边瞧着热闹。
王晓芙推门进院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赶紧绕开“战场”,跑到了苏长茁身侧。
此时的苏长茁,满脸的幸灾乐祸。
见王晓芙来了,热情道:“晓芙,你怎么来了?”
王晓芙拍了拍手里的竹编盒子道:“我答应帮婶子、大嫂和颜颜绣笑脸帕子的,已经绣好送过来了。”
苏长茁轻“哦”了一声,本能的伸手接过竹编盒子。
王晓芙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讷讷对苏长茁道:“长茁哥,我、我、我还有事求你……”
苏长茁好笑道:“晓芙,有事儿你就直说呗,啥求不求的,跟我还这么客气干啥?”
王晓芙像小偷似的左看右看,见苏家人全都被苏巧颜和常方吸引了目光,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这才如小偷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卷绣布。
王晓芙把绣布紧张的塞在苏长茁手里道:“绣庄让我在绣布上绣鸳鸯做桌布,我绣了十次了,总觉得鸳鸯眼睛不够有神。这是我给绣庄做的第一件大件,绝不能马虎了。你抽时间帮我绣上两针呗,切莫让你家苏叔看见了,他又该骂你了……”
“好。”苏长茁也小偷似的扫视一圈,见无人注意,立马把布卷作势塞在怀里。
哪成想,他这头塞,王晓芙那头又紧张 的往外抢绣布。
苏长茁没明白什么意思,本能的往回一拉,结果,手指头被扎了一下,疼得苏长茁“嘶”的一声。
王晓芙忙拉过苏长茁的手,看着上面渗的血珠,眼圈登时就泛了红,小肩膀一耸一耸的,看着好不可怜。
苏长茁立马慌了,以为王晓芙是怕他手扎破了会弄脏绣布,本能的把手指头塞在嘴里,直到吸得不再有任何血迹,这才抽出手,打开绣布。
把绣布正面反面全都检查过了,见并没有任何血迹,这才如释重负道:“晓芙,绣布上没有染血,你别难过;就算真染上血了,咱也能绣个花样遮住它。”
王晓芙气得抹了一把眼泪,腥红着眸子:“长茁哥,你说什么呢?我抢绣布就是怕你扎到啊!绣布再重要能有你重要吗?绣样坏了可以再绣,可你这个大活人扎坏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对不起。”
苏长茁帮王晓芙擦了把眼泪,紧张道:“晓芙,你可别这样,我身子哪有那么金贵。我宁可扎破的是我的手指头,也不能弄脏了你的绣品、害得你重绣啊。”
王晓芙的小脸仍旧不开晴。
苏长茁干脆把被扎的手指头伸到晓芙面前,“你看,这么快就已经长好了,比你给绣品补瑕疵都要快。”
王晓芙终于被苏长茁逗得破涕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