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过后,柳里正转了转眼珠道:“胜哥,我被孙里正和郑里正给魇了!这口气出不来,心里憋屈得慌!”
(注:魇,就是凡尔赛、降维打击的意思)
苏胜不明其意,专注听着下文。
柳里正故意哀声叹气道:“他们两个嘲笑咱们村没有真正的猎手,手劲儿软得像棉花,眼睛像遮了雀蒙眼,根本就猎不到值钱的猎物……”
“放屁!”苏家的四个男人异口同声吼道,撸胳膊挽袖口,八条大粗胳膊展示给了柳里正:“这哪里像棉花了?这分明是铁棍……不信让他们来试试……”
苏长茁的好胜之心最胜,气冲冲道:“我们家猎过老虎,他们猎过吗?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
柳里正心中憋笑,表面义愤填膺道:“说的对!我就是这么骂他们的,他们不服气,要咱证明给他们看,所以明天三个村一起打了个赌,从明天天不亮到中午日头正当头,看哪个村打到的猎物最多最值钱……”
柳里正专注的看向苏长茁:“所以,长茁,你虽然年纪尚小,但你已经是咱村的神箭手,是咱村的希望……”
柳里正越夸眼色越亮,苏长茁则越听越是心虚。
正尴尬着,苏胜指着面桶道:“里正,你也看见了,我们这八九天都抽不出身子啊!输就输吧,输给靠山屯和郑家屯没啥,这两村从来没跟咱村红过脸,凡事有商有量的……”
柳里正先前绞尽脑汁劝了半天,说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煽动起来苏家人的争斗心了,瞬间被苏胜一句话给整破防了。
柳里正肃然道:“胜哥,明天,第一天开猎,那猎物,肯定跟下饺子似的要多少有多少,都是长腿的活生生的钱啊!再说,人为一口气,佛为一柱香,认怂,那是爷们该干的事儿吗?”
苏胜的兴致不太高。
柳里正心里开始着急了,他之所以想劝苏家人进山,不只是为了赢的问题,而是因为苏家人进江家猎场猎过虎,对里面环境熟,打猎手法又成,可以减少村里其他猎户的危险。
看着院里四个苏家的爷们,柳里正眼珠突然一转,决定不再做男人的思想工作,开始做女人的思想工作。
苏家女人的最高地位者,就是苏巧颜。
柳里正笑着对巧颜道:“颜颜啊,你是不知道啊,这三年多,为了找你,你长茂哥哥、长苇哥哥和长茁哥哥都没订婚,有些耽搁了……”
苏巧颜忍俊不禁:“叔,我二哥十七,三哥十五,没订上亲算耽搁了,可我四哥刚十岁啊,你这耽搁得过早了些……”
柳里正眨了眨眼,尴尬的挠了挠头:“我、我听大户人家还有订娃娃亲的呢,跟他们比,长茁也算耽搁了,而且耽搁了十年。”
苏巧颜揶揄的看向四哥苏长茁。
此时的苏长茁,脸色红通通的,眼睛瞅着地,手指头交缠着,大气不敢出,完全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再看苏长茂和苏长苇,虽然比苏长茁情况好些,但也有些扭捏状态了。
苏巧颜叹了口气,自己家的这几个哥哥啊,这是要早恋早婚的节奏啊!
柳里正见有门,继续劝道:“颜颜啊,明天狩猎,靠山屯和郑家屯肯定会来不少姑娘来瞧热闹,你二嫂、三嫂和四嫂,说不定就在里头……”
苏巧颜哭笑不得,柳里正这是拿大姑娘吊单身狗呢!
没等苏巧颜表态呢,苏胜心动了:“颜颜,要不、要不明个儿让你二哥和三哥进山表现表现,万一有哪家闺女看中咱家呢?”
苏长茁一听急了:“爹,咋不让我去呢?我也要打猎!”
苏胜瞪圆了眼睛道:“苏长茁!你二哥和三哥进山打猎是幌子,是做给你二嫂和三嫂看的,你,才十岁,着急哪门子亲事?”
苏长茁被说得脸红脖子粗的:“爹,我才不是为了找媳妇呢?我是想打猎!想打猎!!想打猎!!!”
柳里正本来的目的就是让神箭手苏长茁去,赶紧解围:“胜哥,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山里万一再有老虎呢?长茁这个‘神箭手’在的话,咱心里也有底不是?”
“神箭手”苏长茁的表情更加尴尬了,自己已经这么拼命的练了,什么时候才能对得起这个绰号呢?
苏巧颜沉吟道:“爹,按咱家现在做面饼的速度,用不了五天就能全都做完了,让大家伙歇半天也成。明天山上猎场第一天解封,猎物傻又多,咱家做豆豉酱刚好还需要肉,我跟着三个哥哥去山上吧。”
苏胜沉吟片刻,也终于点头了。
江家猎场,因为江市令的胆小,里面几乎没有太大伤害性的猎物,去打猎,就相当于捡猎物一样。
苏长茁终于见了笑模样,怕大家以为他为了娶媳妇才笑的,忙又收敛回了笑容,似笑非笑的偷笑模样,看在苏巧颜眼里,就是想娶媳妇了……
三个村的猎户都齐聚柳河村的打谷场空地,好家伙,真的如柳里正所料,真的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和孩童特意过来凑热闹,表情异常兴奋。
孙里正带了他们村的,有十二个猎户;
郑里正带了他们村的十一个猎户;
到了柳里正这里,只有八个,其中四个还是苏家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