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颜决定先把今天与苏朗家的恩怨说出来,免得爹和大哥蒙在鼓里不知情。
“苏长国?黄皮子?咋了?”苏胜仍旧嘬着那块儿鸭屁股,这是他唯一吃的一块儿不能称之为肉的肉,其他的一块儿都没舍得动,想留给娘子和孩子们多吃。
苏巧颜看不下去眼儿了,夹了两大块肥瘦相间的猪肉,放在苏胜的碗里,苏胜欢喜得如同过年得了糖果的孩子,夹了一块儿放在嘴里准备享用。
巧颜继续说着来龙去脉:“爹,今天我和四哥上山,看见苏长国和大鹏、林子在套黄皮子,说是要扔到咱家,让我被黄皮子摄了魂魄,变成和娘一样的傻子。”
“扑”,苏胜一下子把肉吐在了桌上 ,“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苏长国这小兔崽子,老子还没跟他计较打你娘的事儿呢,他倒先支棱毛算计我闺女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他老子!”
苏胜要往外冲,被苏长茁一把抱住了老腰,劝解道:“爹,咱家没吃着亏。苏长国撵我们的时候,掉进了陷坑里,脚掌扎了个洞穿,没一个月下不来炕了。”
苏胜怔了下,看着儿子有些痴愣:“脚被扎了个洞穿?一个月下不来炕了?”
苏长茁本能的松开了抱着苏胜的手臂,深深咽了口唾沫,依他对老爹的了解,自己平时和别的孩子发生口角冲突,老爹一定不分青红皂白先胖揍自己一顿再说。
苏胜纠结的看向儿子,面露怀疑,“长茁,长国掉进陷坑里,不会是你小子故意引他掉进去的吧?”
苏长茁紧张的看向苏巧颜,心中天人交战,要不要实话实说,把妹妹故意引诱苏长国掉进去的事说出来。
只犹豫了一瞬,苏长茁便开了口:“爹,没错,就是我故意这么干的,欺负我行,欺负我娘和妹子就是不行 ,爹,我不后悔,你打我吧!”
苏长茁眼睛一闭,脑袋一伸,脖子一挺,决定死猪不怕开水烫,任由苏胜惩罚他了。
苏巧颜诧异的看着苏长茁,没想到只十岁的少年,最后关头,竟选择替自己顶包。
苏胜的大手“啪”的一下拍了下来,没有打脸上,而是拍在了苏长茁的肩膀上,声音透着轻快:“扎的好!小兔崽子,就是欠收拾!”
苏长茁狐疑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充斥耳朵的,是苏胜大大的笑脸,以及爽朗的笑声。
苏长茁惊得眼珠子差点儿掉在地上,这次,还是打他出生以来唯一的一次因为打架被表扬呢!
苏长茁浑身轻飘飘的感觉做梦一样。
苏胜心情愉快,重新坐在桌边,看见吐在桌上的那块肉有些可惜,用筷子夹了起来,象征性的吹了两口,又放在嘴里咀嚼起来了,啧啧叹道:“香!真香!”
边赞叹边给苏长茁也夹了根儿大骨头,“好小子,干得不错!以形补形,吃 骨头补骨头,以后就得这么硬气,谁敢算计你妹妹,往死里揍!”
苏长茁:“......”
吃完了饭,苏长英把剩下的五两多银子拿出来,要交给苏胜。
苏胜摆了摆手,指着巧颜道:“你妹子回来了,交给你妹子管吧。”
巧颜连连摆手拒绝:“爹,不是还有大嫂吗?我怎么能掌家,绝对不行!”
高稚雅脸一红,也摇头拒绝道:“颜颜,我、我、我不行,掌、掌家得、得管、管人,我、我不会,我听大家伙的。”
高稚雅性子软弱,完全没有掌家的气质,估计全家谁管她要钱她都不会拒绝,拉不下脸。
巧颜沉吟片刻,把钱收在手里,扫视了大家伙一圈道:“爹,如果你们真让我掌家,那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个掌家,得是真正的掌家,不是只会数钱的那种过路财神。咱家任何人不得留私房钱,凡花钱的事,必须大家坐下来一起商议,不得私自做主。爹,大哥 、大嫂、三哥、四哥,你们都同意吗?”
苏胜第一个点头赞成,苏长英随后。
苏长苇执行的最彻底,从怀里掏出十五文钱来,全都递给了巧颜道:“妹子,这是我预留进城的车马钱,现在我不在临安酒楼做了,暂时用不上车马钱,全都交给你了。我妹子,光瞧模样就是当家主母的料,咱家用不了一年 ,肯定富过里正家,成为柳河村第一 户!”
苏胜一脸俱与荣焉:“那是,没看是谁的闺女!我闺女的志向,可是带着全家和全村致富呢!”
巧颜被苏胜说的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是她在里正家说的话,这老头儿倒是记得挺清楚。
一看大家都妥协了,求生欲很强的苏长茁把怀里的、兜里的、袖子里的钱全都掏了出来,总共十多个铜板,全都交给苏巧颜:“妹子,这是我全部的钱,都交给你了。”
“没有 ,还有,还有......”一直看热闹的苏刘氏突然开口了,上来就扒苏长茁的鞋子,从鞋苛里掏出两文钱,邀功似的递给巧颜道:“给颜颜,给颜颜。”
苏胜瞪圆了眼珠子,苏长茁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讪然的看着巧颜,“颜颜,如、如果我说,我是藏了太多的地方忘了 ,你信吗?”
巧颜翻了一记白眼儿,给了一个苏长茁一个“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
巧颜把钱数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