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直没说话的苏长苇沉吟道:“爹,认回颜颜,不能草率行事,怎么着也得验一验。”
苏胜皱起了眉头:“你妹妹被拐时只有四岁,能记住咱家几口人的姓名就不错了,难不成还要记得你每次是怎么欺负她的?”
苏长苇:“爹,我记得颜颜下生时身上有块儿胎迹来着,不如就验一验这个胎迹吧,有,就是妹妹,没有,那就不是妹妹,咱不能让一个假妹妹在家白吃白住吧。”
招娣顿时心里拔凉拔凉的,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胎迹啊!
难道,自己大费周折,甚至利用了唐予的善良,调动了府城所有县城卷宗查到的,竟然是个假线索,自己根本就不是苏巧颜,那么,自己,到底是谁?
苏胜听了苏 长苇的话,先是老脸憋得通红,随即破口大骂:“你个臭小子,想的这是什么馊主意?你妹的胎迹长在哪儿,你心里没点儿数吗?怎么验?”
苏长苇的眼睛,先是落在了娘亲苏刘氏的身上,见苏刘氏满心满眼全是“颜颜”, 又是个脑子不清楚的,验了和没验一个样。
苏长苇把眼光最后落在了高稚雅身上,“嫂子是女子,嫂子来验。”
苏胜瞪圆了眼睛,“我看不用验了,单从长相就能看出来,她就是俺苏胜的闺女。”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苏长英说话了:“爹,还是验验吧,毕竟是一个大活人,添一张嘴的大事。”
苏胜见反驳不了了,瞪了一眼苏长茁:“还 不快去烧水?让你妹子洗去一身灰尘、爽利爽利?!”
虽然不反对验胎迹,但老头儿好像确定,招娣就是她闺女一样。
苏长茁去烧水,苏长茁去拿洗澡用的大盆,放在了高稚雅屋里。
苏长英则叫过了高稚雅,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话。
热水烧好了,招娣如同被硬赶上架的鸭子,被高稚雅牵着手带进了屋里,“卡哒 ”一声落了栓。
高稚雅用手撩了撩大木盆里的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
高稚雅对招娣道:“颜颜,脱衣裳,好好洗洗身上吧。”
招娣扭扭捏捏的脱了鞋,爬上炕,看着水盆,心想着就算自己不是苏巧颜,也可以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然后再开始流浪生涯。
招娣一层一层的解开衣裳,说是衣裳,其实也就一层,最外层那个让她裹了蜂巢了。
里面只一件斜领对襟中衣,一解开,就看到腰上缠了一条长长的袋子,里面的东西仍旧是鼓鼓的。
里面,还是陈家偷出来的面,以及唐府偷藏的糕点渣子。
在逃亡路上,招娣克制着不动这些口粮,想尽各种办法搞各种吃的,打过鸟窝、采过野果,挖过河蚌,捞过水蛇,甚至烤过蚂蚱......
高稚雅也错愕了下,没想到招娣身上还藏着这么多口粮。
除了口粮,还有弹弓和弹丸,还有------一个红色的小荷包,看样子,像是平安符。
招娣冲着怔然的高稚雅苦涩的笑了笑:“大嫂,依我所知,我身上并没有胎迹,但我不是骗子,我是经过官府渠道查证后,以为自己是苏巧颜的,我洗完澡后就会离开。”
高稚雅未置可否,而是指着水盆:“快洗澡吧,浑身跟着瘦泥猴似的。”
除了一路风尘仆仆,小丫头身上皮包骨头一样,瘦得 让人心疼。
招娣也想洗去一身尘埃,但高稚雅像监工一样的看着她,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招娣并没有全脱,下身留了一件亵裤,坐进了水盆里。
还别说,水盆真挺大的 ,小小的招娣坐在里面,松宽得很。
让招娣心安的是,高稚雅并没有亲自上手帮她洗澡,只是静静看着,仿佛接受了她不是苏巧颜的事实,缓解了一些尴尬。
搓了搓上半身,招娣想站在木盆里洗下脚和腿,刚站起来,还没等弯腰呢,一直静得如同空气的高稚雅突然上手了,一把扯下了招娣的湿亵裤,吓得招娣尖叫一声,双手本能的盖住了前面。
结果,高稚雅兴奋的朝着门外叫道:“爹,相公,是颜颜,是颜颜,尾椎骨上面有黑色的胎迹!真真的!”
招娣:“......”
门外响起了巨大的抽气声!几个大男人,竟然就贴在门外一直等消息,听说有胎迹,苏胜的声音更傲娇了,哈哈大笑:“我就说是我闺女吧,你们一个个的,怀疑这儿,怀疑那儿的,以后谁再敢质疑老子的亲闺女,老子把他屁股打 开花了 !”
苏长英和苏长苇的眼睛也都泛起了红。
三年多了,找了三年多了,妹妹,终于回来了,再也不用再为找妹妹而四处奔波看人脸色了。
只有苏长茁还有些怀疑,只是他很聪明,知道这个节骨眼儿上质疑,非被爹爹踹屁股不可。
一家人的心情,是 三年以来最好的一次,比过年还开心。
招娣则不淡定了,自己尾椎骨上竟然有胎迹,自己怎么不知道?
招娣如同猫咬尾巴似的转圈圈,结果就是看不到。
这个胎迹长的“地理位置”,也太刁钻了,自己怎么看也看不到。
但见高稚雅笃定的模样,招娣也就不怀疑了,毕竟,现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