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京州。
天昏地暗,硝声长鸣,黑云滚滚而来,未央宫议政栾殿里尸体如山,血流成河。大殿外电闪雷鸣,紧接着就是倾盆大雨,此时此刻,端坐在龙椅上的苏任,看着自己一向信任的表弟就这么站在自己的面前,眼神中满是戾气。
苏豫一把刀插在地上的人身上,这人是苏氏皇族王亲,也是苏任的哥哥——恭亲王爷。
而议政栾殿里躺着的无不都是苏任直系一脉的血亲,昭和公主,琉璃公主,贝亲王,峦王......
苏豫放声大笑:“我敬爱的皇兄,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你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快点把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还有黎剑交出来,或许,我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苏豫!”苏任道:“朕如此相信你,断断想不到你竟敢逼宫造反!”
“皇兄,你可真有趣。”苏豫道:“自古以来这皇位都是能者居上,你苏任无德无能,整日沉迷儿女私情,被妖后迷得团团转,而我,苏豫!我一心只为匡扶盛世,我有统一天下的决心,为什么是你继承皇位,而不是我苏豫?!只因为你的太爷爷的嫡孙,你是直系血脉!”
“苏豫!不是这样的!”苏任道:“自古成王败寇,无论是胜是败,百年之后,皆会化为尘土,而古往今来,泱泱大国,又能持续几百年呢?发动战争,劳民伤财,况且三国鼎立,十六国盟约在此,天下太平,没有战争百姓相宜,为什么你要摧毁盟约,发动战争?三国的实力没有哪一国弱,你如此做,必定是两败俱伤!”
“你懂什么,只有软弱无能的皇帝才会害怕战争,百姓,呵呵呵,百姓不过是君主的附庸,既然他们做百姓,就应该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苏豫冷笑道:“可惜我晋国本是天下第一大国,有黎剑在手,天下无敌,你却封印黎剑,固步自封,简直是暴殄天物。”
“苏豫,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若是你明白,你苏任一脉,怎么会落到这等地步!我敬爱的皇兄,你乖乖把苏言,苏韵和黎剑交出来,我还能留个全尸,若是被我找出来,那么必定碎尸万段!”
“狼子野心!”
“皇兄,你之前膝下无子,皇位的继承人本该是苏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女人,还带了个儿子,这孩子的血统真是苏氏皇族?难道不是那个野女人在外的野种!?”苏豫道:“泱泱大国,怎么能落到一个野种的手里?”
“你——!”苏任将身边的一个金蟾向苏豫扔去,苏豫并没有躲,金蟾将他的头磕破,流下了鲜血,苏豫将脸上的鲜血舔了一口,冷笑道:“皇兄啊,要变天了,这晋国,也该易主了。”
此时此刻,一众御林军正护送着一个女人仓皇离开,这个女人,披着黑斗篷,斗篷下是一张温柔的脸,她一只手拉着一个半大的男孩,另一只手拉着一个更小的女孩。身边跟着苏任的心腹大臣。
这个女人便是晋国的皇后,苏任的发妻——越弥桦。
他们一路从密道离开未央宫,朝外逃去。身后的追兵一批接着一批,御林军越来越少,死伤惨重,无休止的奔跑三日三夜后,他们逃到了一处大树下稍作休息。
越弥桦抱着不懂事的女孩,安慰道:“别怕,韵儿。”
“母后,我们为什么要离开未央宫?为什么父皇不跟我们一起走啊?”眼前这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便是苏言的妹妹,苏任的小公主——苏韵。
“韵儿乖,你父皇不是不跟我们一起走,他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以后才能跟我们汇合。”
“好,那我们走的这么快,要是父皇找不到我们了该怎么办?”苏韵天真地问道。
越弥桦颤抖着身子,有难言的痛苦让她无法回答苏韵的问题。懂事的苏言拉过妹妹的手,道:“韵儿,父皇会找到我们的,父皇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了不是吗。”
“嗯嗯嗯,皇兄说得对。”苏韵道:“那我们要去哪里呀?”
“韵儿不是说未央宫无聊,想出来看看吗,这回母后和皇兄带你出来玩,你不高兴吗。”
“高兴,太好啦,太好啦。”苏韵笑眯眯地说道。
“韵儿乖,母后很累了,你自己玩一会,让母后好好休息吧。”
“嗯嗯,好。”
苏韵离开后,越弥桦的眼泪才不止地落下。
“母后......”苏言拉着越弥桦的手,道:“母后放心,只要我苏言活着一天,就会让苏豫一脉血债血偿!”
“皇后娘娘,节哀啊......”眼前说话的中年男人,身着一身玄衣,那时候的张恒之还没有头发花白,是个很精神的中年男人。
“张丞相。”越弥桦道:“为了我们一家,丞相的妻儿都被苏豫杀害了,丞相大人的恩德,我们实在是无以为报啊......”
“老臣追随陛下多年,一颗忠心,皇后娘娘这是说什么话。”张恒之道:“当下要紧的事情,还是娘娘养好身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太子殿下聪明绝顶,必能带领我们卷土重来。”
“好......好......我的言儿,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