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走后,我平躺在床上,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泪水从眼角不停地向外滑落,像流不干似的,一滴一滴落在床上,浸湿了大片,鼻子红肿,抽抽噎噎,哭到无法呼吸我只好撑起身,却又剧烈咳嗽。
脑海里全是苏言刚刚的话。
我抱作一团,裹在被子里,哭到头晕脑胀。
什么都不是,什么也不是,我什么东西都不是。
好在自己也扳回一城了不是吗,好在自己没有将最后一点尊严也弄丢了,知道他不爱自己,那又何必再卑躬屈膝呢。
月落殿外:
音容站在屋檐下,苏言坐在院子里多久,她就站了多久。
她看着小皇帝去而复返,就这么一直呆坐在院子里,更深露重,她去房里取了一件大氅,壮起胆子,递到了苏言面前:“陛下……天色晚了,您披上吧,免得受寒。”
苏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妙龄少女,他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只是有些熟悉:“你是……”
“臣妾……臣妾是音容,在之前选秀的时候和陛下见过一面。”音容心中苦涩,自己把一生都赔进宫中,却没有在皇帝的心里留下任何分量。
“音容……”苏言呢喃:“是月落殿偏殿的那位?”
“是……”音容小心翼翼地回答。
“这正殿里的那位姑娘,还麻烦你照顾了。”苏言道:“多谢。”
音容刚刚听说了皇帝和废后大吵了一架,却没想到皇帝竟然……
“臣妾……知道。”音容道:“陛下 ,已经很晚了,您先回去吧,姑娘这里有我在。”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再坐一会儿。”苏言撑着头,揉揉额头,他刚刚并不是想这么说话的,他其实知道她去了天牢,知道她又去找苏凌了,他只是坐在这里,等她回来,想好好跟她道歉的。
可是为什么,两人又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呢,而且她说的那些话……
又坐了一会儿,天已经蒙蒙亮,他起身离开了。
回到寝殿,已经快到了早朝的时间,张恒之早早等在了门口,他手下的探子告诉了他一切,他只是说道:“陛下可算是知道回来了,老臣还以为陛下乐不思蜀不知道回来了。”
“……”
“那个女人说的那些话,老臣已经知道了。”张恒之继续说道:“陛下不会以为,她都是在骗你吧,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气你?”
“亚父认为如何。”
“呈上来。”张恒之大手一挥,身边的小斯就呈上了一纸书文。
张恒之道:“这是老臣收集的证据,这么多年来,我们有些机密被曝光,陛下你也曾遭到三番五次的暗杀,这些刺客的口供和证据都在这里了。”
“亚父,这些就不必给朕看了。”
“陛下!”张恒之道:“陛下!老臣知道那个林小隅就是小星星,你千万不要效仿先帝啊陛下!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就是个祸害!”
“亚父,够了!”
“罢了,老臣有罪。”张恒之示意两边的小黄门,小黄门们立刻识趣地离开 张恒之在他们离开后,猛地跪倒在地上:“老臣罪该万死!”
“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苏言道:“您对于朕来说就是再生父母,救命之恩苏言没齿难忘……”
“陛下,老臣罪该万死。”张恒之道:“其实……哎……”
“您快起来,有什么事慢慢说。”
“其实之前,老臣知道您把伏羲玉给了小星星,就暗中派人一直在寻找伏羲玉,终于在几年前,也就是您登基后没几日找到了小星星,那时候......那时候她被武林高手保护着,浑然不像是孤苦无依的模样,老臣本以为在她那里可以拿到伏羲玉,没想到她竟然把它当了,您也知道,伏羲玉是何等的圣物,她居然就这么把它当了,就算她不知道那是伏羲玉,也毕竟是您送的东西,她就这么当了,可见她对您是根本不上心的。”
“难怪伏羲玉会在林汐公主手中......”
“老臣在翻寻伏羲玉时,还在他屋中找到一纸婚书。”
“婚书???”苏言惊骇。
“老臣罪该万死!”张恒之道:“您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是哪里。”
“安——乐——坊。”张恒之一字一句说道。
“安乐坊?”苏言猛地转过身:“你是说,安乐坊?”
“没错,就是安乐坊。”张恒之道:“几年前安乐坊的那场大火就是老臣放的,目的就是为了斩草除根。”
“你竟然又放火?”苏言怒道:“朕当时有多希望能重新见到她,亚父难道不知道吗?!朕一直以为她已经葬身刘府,为什么你明明找到了她,却又偷偷背着朕!就是因为那场大火,安乐坊多少无辜百姓葬身火海,连摄政王的王妃也不幸遇难,你——你让朕如何给百姓一个交代,如何给给摄政王一个交代!”
“陛下!”张恒之道:“陛下,您且听老臣说完,安乐坊,当时老臣在小星星家中找到的婚书,她已经与他人另立婚约,婚期为两年后,按理说她一个寡妇,怎能另嫁旁人,此等女人,何不就此抹杀?”
“亚父!我敬你重你,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