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城陷入狂欢之夜后的第二日,一声轰然倒塌的大门声,惊醒了整座沉睡中的安城人。
小黄门一边跑一边喊着:“陛下,不好了,不好了——城门——破了——”
还在昏昏欲睡的北齐王慢悠悠地坐起来,听到城门破了,开怀大笑:“可是他大晋亡了?”
“不……不……城门——”
“城门破了?”
“是……是……”
“他大晋的城门破了?”北齐王哈哈大笑。
“不是——是我们——我们北齐的城门破了啊——”
“什么!”北齐王如梦初醒,猛地坐起来,看着满殿奢靡的酒肉和醉死的大臣,拿起一把宝剑,吼道:“废物!废物!全是废物!给朕醒醒——”
大臣们恍恍惚惚地坐起来。
“阿塔玛将军何在。”
“阿塔玛将军——”小黄门连滚带爬地跑到阿塔玛的身边,推嚷了好一会儿,阿塔玛也没有反应,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阿塔玛已经没有气息了:“将军——将军死了……”
“什么!”北齐王披上大衣,由小黄门带领着见到了御林军的头领。安城的御林军,正在做最后的抵抗。
“这是怎么回事。”
“回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城便被晋军包围了,而我们的人,竟然大批叛乱,一夜之间,晋军破三城,直捣安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北齐王怒不可遏:“不是说晋军已经被全部歼灭了吗。”
“属下——属下不知啊。”
“废物!”北齐王快马加鞭地登上城楼。
只见城楼下黑压压的晋军,像一张大网,将安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北齐王感觉头晕目眩,但被风吹的飒飒作响的晋军旗,让他不得不清醒。
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这种恐惧深深地告诉他,北齐要亡了。
夜莺站在军队的前方,北齐王问道:“当初十六国盟约有定,没有必要,主动发起战争是罪国,将受到其他十五国的征讨。晋王,你难道要置十六国盟约于无物吗。”
“北齐王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反复干扰我国边界。”
“边界之争,古往今来皆有,但我北齐何曾直捣你们晋国京州,而你们现在兵临城下,你们这是要我北齐亡国啊。”北齐王不卑不亢。
夜莺笑道:“我们晋国自然是遵守十六国盟约的,只是你们挑衅在先,将我们晋国皇族的尊严践踏在脚下,我们只不过是理所应当维护皇室颜面罢了。”
“此话何意。”
“罪一,反复侵扰晋国边界;罪二,安插奸细在晋军内与奸细里应外合;罪三,滥杀我晋国百姓;罪四,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你们北齐掳走我大晋后,是为何意?”夜莺冷笑道:“既然知道大晋为三大国之一,你北齐只是附庸国,竟然公然掳走大晋后,挑衅大晋国威,你说我们来还是不来。”
“大……大晋后?”北齐王震惊,茫然地看向御林军头领,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大晋后!”
“回……回圣上,阿塔玛将军带回来一个男子,现在关押在天牢内……不知……”
“废物!废物!”北齐王道:“什么男子,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吗!快把晋后请出来。”
“是!”
我被御林军带出天牢时还没有清醒,他们搀扶着我上了城楼,我看到安城内一片废墟,看到晋国的旗帜在风中飘扬,看到北齐王无措的面庞。
我站在城墙上,北齐王站在我的身后。
御林军撕下我的第二层面皮,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高束的发冠也被摘下,一头乌黑的秀如泼墨铺散开来,在风中,少女一身单薄的白衣,眉蹙春山,眼颦秋水,独成风景。
整个空气都被少女的绝色惊艳到凝固。
我远远看去,有一少年缓缓走上前来。
少年振衣,牵一匹白马,身后是千万虎狼之师,千万晋军旌旗。浩浩汤汤,横无际涯,而他含笑漫步,青衣一袭,披星戴月,他立于百尺城郭之下,彬彬有礼:“拜会齐王,在下苏某人,来接娘子回家。”
我听不到自己此时的心跳声,我只知道,我的心已经不能控制了。
我记得我问他,我究竟算你的什么?
我究竟是什么呢?
他告诉我,北疆之事结束后就会告诉我,而他现在是告诉我了吗,说我是他的娘子,不是皇后,不是小丫头,是妻子,就像平常老百姓家中的,那唯一的妻子。
我颤抖地看着那一袭青衣,眼泪汩汩,却不曾掉下来。
“晋……晋王……”北齐王吞吐道:“这……这……这事是我北齐有错在先,等晋王让我好好回去调查一番,定然……定然给晋王一个交代。”
“不必了。”苏言笑道:“我既然来了,便不会空手而归,齐王既然请到我家娘子,必然是也想让北齐成为她的家,既如此,在下也不会辜负齐王的美意了。”
他笑得如沐春风,却令人望而生畏。
这才是苏言吧……那个苏凌口中运筹帷幄,举世无双的晋国皇帝。
“你别过来,你若是敢灭了北齐,我便把她杀了。”北齐王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