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道:“朕最厌恶有这么多人到这里来了,果然这宫中禁地也禁不了人了吗。”
喜贵人带来的宫人全都跪倒在地。
“既然如此。”苏言眉色一寒:“夜莺,全杀了吧。”
我被他拉住的手也僵硬了起来,我——我没听错吧?全杀了?我知道苏言必然会很生气,但也不至于……全杀了吧?这上上下下,起码有四五十个人啊。
包括我在内的几十人,全部惊呆了。
那些被喜贵人带来的宫人们,一个个跪倒在地,哭天喊地,求苏言网开一面,但夜莺没有给他们多说的机会。
喜贵人更是如魔怔一般,爬到苏言的脚下,哭着哀求,却被苏言一脚踢开,道:“夜莺,你速度慢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夜莺杀人,还是用他的独门绝技杀人,一针刺穿大脑,不见血,却一针毙命。我根本看不到夜莺出针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只有一行一行人唰唰唰地倒下去。
我连为他们求情的时间都没有。
我第二次看到自己眼前布满尸体,第二次看苏言的眼神中有了恐惧。
苏言的手温柔地敷上我的眼睛,轻声道:“别看。”
我的身子僵直,动弹不得。
再过一会儿,只听见窸窸窣窣的拖拉声,苏言的手放开时,小竹宛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地上没有任何的血迹,也没有任何的杂乱,那些被喜贵人打碎或者弄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恢复如初,一切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小竹宛依旧春风和煦,依旧生机盎然。
我这才认识到,苏凌说的苏言年纪轻轻就能当上一国之君是什么意思,一张笑如春风的脸下藏着的全是心狠手辣。而他似乎没有刻意跟我掩饰。
笑面虎,实实在在的笑面虎。
小吾已经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拉着芭歌的衣角瑟瑟发抖。
芭歌和三叔把她掺回屋子,院子里只剩下我和苏言,夜莺三人。
夜莺笑眯眯地说:“公子还是这么会护着人,从来都是拿我做苦力的。”
“可是你今天的苦力也没做好。”苏言好笑地看着他。
夜莺酸溜溜地说:“是啊是啊,公子美人在怀,哪里记得我这可怜的御前侍卫,还嫌弃我速度太慢。”
“一个大男人还要跟我贫嘴?”
“不敢不敢,这种事情是小星星的特权,我哪儿敢。”夜莺笑着,拂袖而去。
我也是看到了他们私底下的模样,原来真是要好的没有君臣之分的。
苏言这才低头我,他眼里藏着一层水雾,我根本看不透这个男人。我突然觉得要加快速度了,我害怕我越久,越会被他发现。
苏言道:“害怕了吗。”
“我……”我咬紧下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好意思说害怕吗,难道我不也是这样的人吗。
“你放心,我永远不会这样对你,所有伤害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只需要记得,这个世界上,我会一直一直对你好就够了。”苏言道:“这是我欠你的。”
不,并不是欠我的,而是欠那个叫小星星的女子,他欠了她什么我不知,只是用我当做替身来偿还他心里的罪罢了。
所以他和小星星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对于他来说又是什么。
“我不害怕,只要公子在我的身边,我有什么好怕的。”我笑着说:“公子会一直一直保护我的,是不是。”
“是啊。”苏言怅然。
是夜。
黑云压檐,无星无月。
这个夜晚,小竹宛里凄清得可怕,因为白天的事,所有人都很压抑,睡得也早,只有我还伫立在窗棂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日小翠单独查看三叔时,是三叔喂了她毒药,以至于小翠为我们所用,喜贵人万万不知道我小竹宛的这个假太监武力如此高强。
散尸粉就是在那个时候,三叔让小翠洒在喜贵人的衣裳上的,而那个突然闯出的小太监,也是三叔用石子绊倒,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提前设计好,将计就计。
芭歌不知觉地靠近我,道:“夜深了,休息吧。”
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断断续续道:“歌儿……我……我是不是……我是不是做错了。”
“……”
“如果我没有那样做,那么他们几十个人都不会死,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的,我最多想到苏言把喜贵人废黜,没想过他会杀了那么多人的,我真的 真的没有想过。”我捧着脸,捧着这一张水出芙蓉,倾国倾城的脸。
芭歌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你不这样做,你就会死。”
“我知道……”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芭歌道:“你忘了吗,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现在只是死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你就如此怅然若失,若是让你亲手杀死那个人呢。”
“我……我不会心软的。”我道:“潜伏的老虎最可怕。”
“你既然都明白,那就快些休息吧。”
芭歌给我留下了一盏灯,默默关上了房门。
烛光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异常温暖。
我想过了,若是平时在饭菜里下毒,那必然是会被试菜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