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从携着风雨走进,他浑身也湿透了,看得出是一番长途跋涉,他步子很快很快,几乎是冲进大堂的,雨水还经过他的发划过他脸颊,他顾不得这些,林汐也顾不得,他只是跨进大堂,就将扑来的少女紧紧抱入怀中,那样热烈,那样恳切。
林汐钻在他的怀里,伪装了很久的坚强被瞬间击垮,几乎是哭着说:“怀然哥哥,我好想你,汐儿好怕,好怕……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下次不允许这么任性了。”苏凌的下颚抵在她的额头上,我从未听过他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说话,从未看过他如此珍惜一个人。
“怀然哥哥……我有什么办法,父皇不准我来,可是我想你啊,真的好想你。我再也不要回去了,只要和怀然哥哥在一起,就算是不做那个什么公主,有什么关系。”林汐死死抱住苏凌,眼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落在苏凌的衣裳上,她委屈地说道:“我一个人从越王宫跑出来,一个侍从也不敢带,自己一个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整整两年才走到京州,我哪里出过这么远的门,若不是有这一手易容术,我都不知道会不会死在路上。怀然哥哥……我好累,可是这些都没有关系,我见到你了,只要是见到你,汐儿都不累,也不怕。”
苏凌看着她,眼睛里满是宠溺和温柔,那是我从来都见不得的颜色,不属于我,不属于任何人,只是林汐的专利。
我的眼睛被什么刺疼。
他笑了,苏凌竟然笑了。他第一次笑,为了他喜欢的人,他心尖儿上的小公主,他笑了,原来他笑起来也是很好看的,也是很温柔的,像爽朗的风,像黑夜的月,我不觉地看呆了。
“只要你没事就好,你要来,也不跟怀然哥哥说一声,我最近才知道这个消息,千里迢迢跑去边城寻你,谁知道你竟然到了凌王府了。”苏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叫怀然哥哥怎么办才好。”
“怀然哥哥若是一心想着汐儿,汐儿就受天神保佑,才不会有事呢。”林汐笑得幸福,仿佛是看到了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人,苏凌的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的眼睛里也只有他一个人,看起来是那么好,郎才女貌,两情相悦,金玉良缘。
我揉了揉眼睛,我想我眼睛累了,是因为没有睡好觉。
苏凌揉了揉林汐的手心:“怎么这么烫,刚刚被茶水烫到了?”
“不碍事的,是我自己看到怀然哥哥失了分寸。”
“你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冒冒失失,怀然哥哥不在你身边怎么放心的下。”苏凌无奈地叹气。
林汐带着哭腔:“汐儿总会嫁给怀然哥哥的,怀然哥哥会一直一直保护汐儿,你说好不好。”
“好好好,傻丫头。”苏凌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细细地说:“今日风尘仆仆,定然是疲倦了,刚才才来的?沐浴驱寒没有。”
“汐儿一心想等你,哪里来得及。”
“刘海,快去准备热水。”
“诺。”
苏凌看着林汐穿着的鹅黄色衫子,问:“这件衣服不适合你,看起来太轻率了,是谁给你的。”
“是林姑娘。”林汐道:“怀然哥哥,你凌王府不是只有芭歌一个女子吗,林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会呆在凌王府。”林汐吃了点小醋,她害怕自己不在的这些年,怀然哥哥会有喜欢的人,不过还有什么人比自己优秀呢。
“林小隅?”
“林姑娘人挺好的,怀然哥哥也是让她在凌王府做食客的?”
“就她那个脑子,做食客。呵……”
我愤愤不平地站在距离两人不到十米的地方,就这么当着我的面秀恩爱也就罢了,还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坏话,这我可就……
“她的衣服你别穿了,明日我带你去买新的。”苏凌看着林汐披在身上的梨花外套,皱着眉头:“这么蹩脚的绣工,凌王府是没钱了吗。”
我听到这句话,猛地扭头。
却看见,苏凌把我扎破了很多次手为他绣的外袍随意地丢在地上,说道:“刘海,这种次品就不要买了,拿出去扔了。”
“诺。”
我看着那件衣袍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是被人遗弃的模样,它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就像是我孤零零地站在这里,始终是个配角。
苏凌不知道,我第一次做衣袍是为了他,为了他专门跟歌儿学了刺绣和针线,害怕他嫌弃还专门去承福寺找大师加持祈福,这么多小心思和小愿望,只是因为他一句话,衣袍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我说不出话来。
蹩脚……衣袍很蹩脚,长得丑,没什么用。
衣袍如此,衣袍的主人亦是如此。
“怀然哥哥,汐儿好怕,今日的雨这样大,你陪着我睡好不好。”林汐撒娇地扯着苏凌的衣袖,摇啊摇。
苏凌敲她的额头:“汐儿不是小孩子了,小时候那样可不行。”
“那怀然哥哥陪着我,守着我,等我睡着了才能走。”
“好。”
两人情意拳拳,低声细语,我沙哑着嗓子,出了声,打破这和谐的风景:“王爷……我……我有事要跟您说,承福寺……”
“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