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县令跟师爷的关系。”
冷悠时盯着被扔掉的卷宗看了好一会儿。
自从上官凝烟缠上他以后,这份卷宗他前前后后看了不下十次,可每次看不到几行字就被她伸手拽了去,倘若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他怕是就真的控制不住脾气要拔剑了!
只不过这次上官凝烟对他的回答依旧并不满意。
她撇嘴说:
“拉倒吧,要真是你说的这种关系,至于让你在六皇兄面前故意贬低人家,说人家是什么乡野村姑,大字不识几个吗?你的那点小心思要被我看穿了,你无非就是害怕六皇兄真把那元逗逗带回王府,所以才那么说的是不是?”
这番推理和言论堪称一绝,上官凝烟都不禁佩服自己的才学,到底什么时候起变的这么炉火纯青了?这要是被宫中负责教她学业的夫子听到了,恐怕做梦都能笑醒了吧?
然而面对她的八卦,冷悠时却压根没兴趣继续陪她胡闹,他捡起卷宗,拍了拍被弄皱的边角,头也不抬的回了句:
“郡主想象力丰富当真是让下官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下官建议郡主闲着没事干的时候最好少听书看戏,否则时间久了就容易做这种神神叨叨的白日梦。”
“这怎么能算是听书看戏呢?”
好吧,上官凝烟承认,像这种上司强势迷恋下属,两男一女你争我逐三角关系的故事的确是说书先生经常讲的桥段……
她绕到他面前,奈何他一心端详手里的卷宗根本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上官凝烟急了,也不管他到底能不能听到?她在原地边跺脚边喃喃自语:
“冷悠时你须得承认,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思想早就过时了,我虽生在皇族,却从不希望牺牲我的婚事来帮助家族达成联姻造势,更何况整个京都的官眷们都知道你深爱的女子叫叶蓉蓉。”
她本来是不想提那个女人的,毕竟不管冷悠时有多爱她?都改变不了她为了保全荣华富贵下贱的爬上了安奇枝的床的事实。
可眼看着两人婚期将近,冷悠时却仍像个没事人似的,再这样下去的话,她岂非真的要嫁给他不可了吗?
皱眉,冷悠时好像总算是肯关注关注她了。
“蓉蓉即将要成为六王府的人,也算是你的嫂嫂,明知哥嫂婚期将到,郡主却像个无知撒泼的疯妇一般私底下大说特说嫂嫂的不实谣言,下官是否可以把郡主当做一个不懂规矩任性妄为的女人?”
“冷悠时你再说一遍!”
上官凝烟被气的脸颊通红,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一反常态放下感兴趣的卷宗抬头来看她,竟只是为了把她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
从小在皇宫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她哪受过这种委屈?她气急败坏的抓起卷宗就要撕成碎片,可却又突然被他那双冰冷的眼睛吓得动弹不了了。
“这些卷宗都是前任县令亲手所著,里面记载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破案经历和凶徒作案手法,弥足珍贵,如果郡主不怕成为千古罪人的话,就尽管撕吧。”
千古,罪人?
她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也来不及思考他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我,我手疼,下次再撕,哼!”
将卷宗重重的砸在桌上,上官凝烟头也不回的就跑出了书房。
身后,冷悠时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身影微微皱眉。
不愿为了家族利益而牺牲掉余生的幸福,这又何尝不是他的想法?
但出生在特殊的家族之中,自幼便肩负着家族兴旺繁荣的他,又岂能随随便便的任性做出某个决定来?
“雷震,父亲那边有消息了吗?”
昨夜冷悠时让雷震派人给冷霜席送信打听叶陨的事,算算时间,快马加鞭的话这个时辰也该收到回音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雷震就跌跌撞撞满头大汗的从外面闯了进来。
“信,大人,是冷侍郎送来的回信,给您大人。”
顾不上将气息调匀,雷震三步并作两步把信递给了他。
只因冷悠时曾说过,只要一接到回信就立即告诉他,雷震哪敢磨蹭?
见雷震喘个不停,冷悠时将桌前还没喝过的那杯茶递给他,看他大口大口的喝掉,他快速的将信拆了开来。
“既去之则安之。”
不多不少,整整六个字。
他苦心等待整夜未眠,最后竟只换来冷霜席这六个手写的大字?
茶水浸润了喉咙以后,雷震感觉疲乏都减轻了许多,隐隐约约看出冷悠时脸色不太好,他看了眼书信的背面,可惜冷霜席所用的这种信纸经过特殊液体的浸染,从反面根本看不到写的是些什么?
“大人您想什么呢?冷侍郎在信里说叶陨叶老将军的死因是真的吗?”
若非不是的话,那冷悠时的脸色又为什么会这么难看?
既去之则安之?以他的立场就变成了既来之则安之。
冷霜席的言下之意是告诫他既然到了龙坞茶镇,就无须再管京都的事情?这是否也是在警告他,千万不要接下命令前往边关调查叶陨的死因?
“你先下去吧。”
他需要一段时间来好好想想冷霜席这番良苦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