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天的嫂子压根没想到郭君宁会在这种时候来,她正在冷着脸收拾着胡海天吃了一半便不再张口吃的稀饭,一抬头忽然看到郭君宁和莫如玉已经来到胡海天病床前,一时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怎么来了?你还来干什么,你们已经离婚了,现在他可是穷光蛋,分毛没有,人都成这样了还来干什么,你不会是来看笑话的吧!”
说完这话胡海天那个足足有一百五十斤的大嫂焦艳红横着眉看着郭君宁,好像郭君宁随时会将她半数家产抢走的模样。
胡海天的大哥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刚结婚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焦艳红把胡家全家都没看在眼里,觉得他们一家子又穷又没本事。
焦艳红当时是接了养父的班和胡海天大哥分在一个班组里,当时那个年代能工作的女的特别少,胡海天大哥所在班组刚好就他没结婚,而班组里正好就她一个女的,一来二去两人就看对了眼,后来嫁过来后焦艳红逢人就说嫁进了穷坑,因此生下孩子后就向厂里申请了住房,一家三口就搬了出来。
郭君宁和胡海天结婚时,他大哥大嫂还没搬出去,胡海天因是入赘到郭家的,因此郭君宁和焦艳红并没在一起生活过。
后来郭君宁和胡海天做生意挣了点钱,焦艳红才有意缓和关系,年头节下得请他们两口子去他们家吃个饭。后来他们买房没钱,也是胡海天给出的钱,再后来他家儿子上大学也都是胡海天出钱供着。
现在胡海天病了,要不是他儿子督促他们两口子报恩,估计这医院焦艳红肯定不会来。
郭君宁并不理会这个早些年就不大来往的亲戚,这个十足的市井女人郭君宁觉得和她说一句话都多余。
此时郭君宁只是关切地看着胡海天,胡海天看到郭君宁进来的一瞬间立时死的心都有,他故意将眼闭上假装自己睡过去了。
郭君宁十分清楚胡海天此时的心境,也不勉强,看了看胡海天便抬起身对焦艳红说道:“胡海天的病历在哪里?我要用一下。”
莫如玉听郭君宁对焦艳红连个称呼也没有,忙欠意地说道:“大嫂,你别误会,君宁想找个更好的医院带老胡去看看病,我们先把病历传真过去让人家看看再定。”
焦艳红一听就急了眼道:“胡海天现在要是一分钱也拿不出了,他卖房的钱在医院住了这两个多月了,用得都是最好的药,现在基本也没剩下啥了,你们带他去别的医院看病,钱谁出?我先声明,我们没钱,老二家估计也够呛。”
说着扭着她的肥胖的身体从病房的柜子里取出包,从包里拿出胡海天的手机就拔了个电话。一时电话通了,就听焦艳红嚷嚷道:“老胡,郭君宁要带胡海天去外地看病,你赶紧来,我们家可没钱,你把老二也叫上一起来,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女人家可做不了你们家的主,你们兄弟两个赶紧来。”
当胡海天的大哥和小哥匆忙赶到医院时,看到焦艳红和郭君宁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样吵闹,郭君宁正拿着从主治大夫那里借来复印出的病历一页页翻看着,莫如玉则小声向焦艳红打听着胡海天这些日子的病情变化及护理注意事项。
焦艳红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小叔子进了病房门,忙扔下莫如玉起身将他们两人拦在门外,拉到走廊尽头说道:“小郭说了,不让我们出钱,所有费用她一个人承担。她把人拉到外地看病,到时看得好看不好咱们都不用再管了,反正我们也不可能跟着她去外地,咱们听消息就行了。上回老三卖房子的钱还剩下不到十万,这钱要不要拿出来?”
胡海天大哥哥小心地看了一眼焦艳红,又看了看二弟,看二弟也不说话,只得说道:“要不就拿出来给小郭吧!出去看一趟病不知道得花多少钱,这个钱本来就是老三的,花在他身上也合适。”
焦艳红看老二不说话,便瞪了一眼丈夫说道:“将来人没了不花钱,是扔了还是丢给医院,到时买坟地、买棺材、租帐篷、请人代客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这给出去到时你拿什么办丧事,老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两口子下岗也没个正经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要不是老三接济着这些年怕是都活不下去了,到时人躺下谁出钱,你有啊?”
胡海天大哥被焦艳红一顿数落便不敢再说其它的话了,只说了一句:“还是你想得周到,那这钱就先放着,到时办丧事时用。”
焦艳红听完又说道:“老三这钱我一笔一笔都记着帐呢,到时候也一样,我会一笔一笔记清楚,如果剩下了咱们再说怎么分。”
看两个男人没有其它可说的,焦艳红方对两人说道:“那咱们进去就跟小郭客气几句,人从今天开始就算是交给她了,有什么情况她看着办就行了。”
三人进了病房,胡海天两个哥哥看了一眼胡海天,他大哥便便对郭君宁说道:“小郭,听焦艳红说你要带老三去外地看病去,这也好,大城市好大夫多,说不上能看好,从今天起我们就把老三交给你了。你放心领着去吧,我们没什么意见,到时看得什么情况给我们来个电话,我就请了一个小时的假,这就得赶回单位上去,老二,你走不走,要走我们一起打个车走。”
看着三人出了门,郭君宁看着胡海天虽然闭着眼睛却一脸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