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玉一听关切地说道:“妈,你肩膀不舒服怎么不早说,还拿凉水洗发那么多菜,你怎么老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给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舒服就缓着,别强撑,我来端。你到我卧室里去,我给你喷一点麝香喷剂,再贴一贴膏药,一会儿就不疼了。我上回不小心把手腕扭了一下,去药店里人家介绍给我的,果然很管用,我喷了几次就不疼了。”
王家秀笑道:“没那么娇气,等吃完再弄吧!大家都等着呢!”
鲁晶晶笑道:“如玉姐,锅我来端,你快去给王姨弄药吧!这锅开也得一阵子,等锅开了你们也弄好了,快去,快去!”
莫如玉推着王家秀进了卧室,她麻利地将喷剂和膏药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了出来,看王家秀已经将短袖T恤的袖子撸了起来,便说道:“今天这衣服穿得也给力,正好弄这个很方便,也不用把衣服脱了。”
王家秀听了默然不语。莫如玉知道这件T恤是莫如春买给王家秀的,当时莫如春一共买来三件,她们娘儿三个一人一件。此时王家秀虽然不说话,莫如玉却知道王家秀心里沉甸甸的。
从小到大,家里四个孩子都围着王家秀转悠,王家秀已经非常习惯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虽然前些年日子过得并不富裕,但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就算有时候拌个嘴,不管是谁的不是,姊妹四个都尽量让着王家秀,因此也从没闹到今天这个份上过。
莫如春从上回赌气走了到今天已经三个多月了,一次也没给王家秀来过电话,有时候给莫如玉的手机打来电话也只是问莫语和莫冬的近况,对王家秀不闻不问。
莫如玉每每接到莫如春的电话,都能感觉到王家秀那种期盼的眼神,她希望莫如春能在电话那头让妈接电话说几句话,哪怕就一句也行,但回回都让王家秀失望。
莫如春不但不提王家秀,就是有时候莫如玉提起王家秀的事情她在电话那头也只是听着并不说话,莫如玉自己说半天得不到回应也觉得无趣,便只能将电话挂了。
每到这种时候,王家秀心里的难受也不想表露出来,她都会找个借口离开家让自己冷静冷静。
莫如玉现在也做了母亲,她非常理解王家秀难受又憋屈的感受,一个从年轻时就被孩子们像森林之王一般恭维着,拥有着凤凰那种天然优越感的妈妈,忽然有一天最小的女儿跳出来不服她的管教,当众和她针锋相对,这不但令她颜面扫地,还有着深深的刺痛感。
王家秀对两个女儿多多少少是有点嫉妒的成分,尤其是莫如春无论从出身到学历再到现在的社会地位,自己这辈子是无法跟她比拟的。
这个从自己肚子里托生出来的小女儿,既令王家秀头疼又让她嫉妒,是的,是嫉妒,这种嫉妒无时不刻在吞噬着她,她在她面前没有优越感,有的只是深深的自卑,当这种自卑达到一定程度时就变成了挑剔。而这种挑剔的发泄随着莫如春年龄的增长和对家庭依赖感的减弱越来越被她坚决地拒绝,每一次娘儿两个发生口角都令王家秀对莫如春由嫉妒产生的厌恶程度增加一重,直到上回彻底爆发。
虽然有大儿子护着,但王家秀自认为自己才是那个受伤最深的人。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养大的孩子会这样待她。
当然王家秀也也从不会去想,四个孩子从小到大她给儿子和女儿给予的是不同的养料,不同的养料自然会长出不同的结果来,而这个结果的关键点要想明白对王家秀来说还是有点难度的。
一个被妈妈用别样的眼光逼上泥泞路,经过跋山涉水也没有得到妈妈认可的女儿,莫如春吃过的苦是王家秀没有经历过的,她自然无法体味无法理解莫如春的心境,因此她除了怨就是对莫如春表现出的种种不孝在心中发起的阵阵咒骂。
王家秀没有比这段时间更希望莫如春结婚生孩子了,她希望莫如春将自己艰难的人生路也走一遍,不,应该让她吃更多的苦,她才能真正理解自己做母亲的不易,但这话她又说不出口,只能在心中暗暗发着狠,她只能把希望放在结婚这件事情上,莫如春如果能尽快找个对象,她结婚总得给家里打招呼,还得求着自己参加婚礼和亲家见面。到时她还是这个家里高高在上的女皇。
王家秀觉得她一定能等到莫如春结婚那一天,没有娘家人参加的婚礼,看她这个婚怎么个结法。
所以王家秀每次去外面透透气,想到这一节时,马上就能想通人也能轻松起来。
此时听到莫如玉又提起莫如春,王家秀便不说话。莫如玉一看王家秀沉着脸,将原本打算劝王家秀给莫如春去个电话的想法压了回去。
她一边给王家秀喷着活血化淤的喷剂,一边问道:“妈,这喷剂喷上有点火辣辣烧的感觉,你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王家秀答应着说道:“没事,不烧,你放心喷。这药剂还挺管用,我觉得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莫如玉准备着药剂凉干后要贴的膏药,一边说道:“今天你走的时候把这两样药拿上,明天你自己喷一点,哪里疼就喷哪里,这药特别管用。”
一时娘儿两个从卧室里出来,看到电火锅正在沸腾着,莫如玉看挡位已经调到低温档了,那滚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