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血,“哎,那几株深紫色的路易十四不能刨,别碰我的桃香!”
“那株黑美人绝对不行,只有那一株,我种下十二年了,今年好不容易开了花,那是我一生的心血啊……”盛世昌差点哭了。
你以为穆大爷没听到也不在乎吗?
他当然听到了,所以原本不知道哪些玫瑰更名贵,在盛世昌的咆哮中,他的花铲专挑稀有名贵的刨下去。
盛世昌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赶紧闭嘴了。
刨吧刨吧,但愿穆郁修不识货,能留几株稀有难得的品种给他。
盛世昌放弃挣扎,垂头丧气地转身走过去坐在温婉对面的椅子上,他吼得口干舌燥,拿起桌子上倒好的茶一饮而尽。
但放下茶杯时,一抬头见温婉用细长白皙的手指端着杯子,一口一口优雅悠然地品茶。
盛世昌:“……”
有些尴尬啊!
他挺直肩背,做出几分长辈的威严来问温婉,“上次我送给你的那箱金子,你花完了吗?”
温婉:“……”
盛世昌故意把声音压低跟做不正当交易似的,该不会是想把那箱金子要回去吧?
“我当然不是缺零花钱了,想找你还我的金子。”盛世昌看出温婉心里的想法,有些不高兴地说:“虽然那箱金子确实是我攒了二十多年的私房钱,但就算我手头再紧,也不可能张口找儿媳妇要钱。”
温婉:“……”
盛世昌自己也懵了,他是不是暴露了自己在盛家的处境和地位?
不行,他得补救。
“滚回去!你怎么又跑出来了?”盛世昌突然变了脸色,怒气冲冲似乎对另外一个自己说:“我在关心我儿媳妇的钱够不够花呢,偏偏被你表达成了我找她要钱的意思。”
温婉:“……”
这演的是双重人格?
盛世昌你戏这么多,怎么不去当演员?明明可以靠才华功成名就,偏偏利用自己的颜值做了渣男,你真是个被软饭男事业耽误了的戏精。
温婉尚未说什么,已经把主人格转换回来的盛世昌对她道:“这里面还有一笔钱,你拿去花吧。”
紧接着一张银行卡被推到自己手边,温婉愣了几秒,有些哭笑不得地问
:“盛老爷,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才会让你对我产生一种我很穷急需用钱的错觉?”
“不穷也拿着,钱不是那么好赚的,你和盛祁琛都很辛苦,反正我留着这么多钱也花不完,不如给你吧,就当我给我以后的孙子买糖了。”盛世昌板着脸说完这番话,回头看了一眼在阳光下刨他十几年心血的穆郁修。
时光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
他娶了妻子,以后还会有孩子,可他这个当父亲的,却似乎什么都没有为自己的孩子做过。
他愧对穆南烟,更是亏欠一个人在孤独惶恐中长大的穆郁修。
温婉久久没有回过神,天下的父母是不是都这样?
就算孩子已经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早就可以自力更生不依靠父母了,可父母还是会把钱攒下来给孩子用?
温婉此刻才明白盛世昌的用心,原来盛世昌是想通过她之手补偿对穆郁修这个儿子的亏欠。
如果盛世昌不是抛妻弃子的陈世美,温婉一定会感动得掉泪,但实际上盛世昌不值得原谅,现在的行为让她觉得很可笑。
“我和学长过得很好,如今他什么都不缺,所以这钱盛老爷你还是拿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给我们了。”温婉把银行卡还给盛世昌。
盛世昌不过是想找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苟延残喘下去,她不给盛世昌这个机会。
她要让盛世昌愧疚一辈子,让盛世昌到死都承受着良心的谴责和煎熬。
“温婉,你的心肠怎么这么硬?!”盛世昌难以置信。
他以为温婉表面的性子柔柔软软的,谁知骨子里竟然这么刚。
温婉放下茶杯,淡然而笑,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天道好轮回,这是你当年抛妻弃子应该付出的代价,让你觉得我是个好拿捏的人,是我的错。”
盛世昌:“……”
是啊,温婉说得对,过去几十年他缺席了穆郁修的成长,如今等他幡然醒悟了,穆郁修已经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穆郁修什么都不缺,当然也包括……父爱。
盛世昌起身往屋子里走,一步一步走得蹒跚艰难如暮年,抬脚跨进客厅时,他差点栽倒。
他伸手扶住门,慢慢地坐在地上,忍不住老泪纵横。
温婉收回目光,抬眸看着还在刨玫瑰的男人,眼中渐渐模糊,学长,杀人诛心,这是最残忍又畅快淋漓的复仇方式。
你不
需要对盛世昌做什么,他这一辈子都难以解脱,这种痛苦和煎熬比死了都难受。
穆郁修刨空了盛家别墅里的花园,让向锐一众人用牛皮纸把玫瑰花根包起来,然后装入箱子。
等向锐找来一辆运货车后,一饼几人便把货车开回了梅园。
邵曼珠下班后看到被刨空了的花园,像一座一座空坟似的,简直气炸了。
可盛世昌惯着儿子,她这个当后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