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点了点头。
这次可能是消耗的阳寿太多,竟然在邵致奇离体后,昏迷了那么久。
显然晋文彦也是担心此事:“他离开之后你会昏迷了一段时间,若是身边没有人,遇到危险如何是好?”
云渺垂着眼睛嗫喏道:“也不一定每次都会昏过去。”
晋文彦盯着她,一副“你自己信吗”的表情。
云渺不想告诉他,自己消耗阳寿让邵致奇滞留人间,也就不好解释她昏迷这个事,只得低着头不说话。
她这样拒一切千里之外,摆出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样子,令晋文彦又气又无奈,却又一点法子也没有。自己生闷气,却还要去哄她。
“总得有个人在你身边吧?万一有点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这些年我都是自己一个人。”
晋文彦深吸一口气,起身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如今和以前怎么能一样?以前我不认识你,不会担心你有没有饭吃,有没有地方落脚,有没有遇到危险,不会想这些,想得吃不下睡不着。”
云渺眼睛盯着地面。
“云渺,”晋文彦温热手掌覆盖住她的手:“让我跟着你吧,求你了!”
云渺摇头。
晋文彦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昨晚跟我说,你只剩两年时间了,是不是真的?”
云渺抬头看他,没有说话,但神情已经回答了。
晋文彦其实也不是怀疑,凝目望着她的眼睛:“既然如此,就这两年让我陪着你,不行吗?”
云渺眸光闪动:“你要为了这两年……辞去官职,放弃仕途吗?不做刑部尚书,你要如何实现你的抱负?”
晋文彦笑出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我有什么抱负?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热衷与侦破罪案?”晋文彦摇头:“非也,我只是被皇上推上了刑部尚书一职,所以尽忠职守。”
“如果你觉得我在这个位置上做得很好,那只是因为我聪明过人罢了!”
云渺被逗笑了,扭过脸去,完全不相信他的鬼话。
晋文彦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里,轻轻地揉捏着:“我很害怕,从昨晚你告诉我,你的寿命只剩两年时,我就开始害怕了。”
他低着头,声音哽咽:“我怕,有一日,你已经不再了,可我还不知道。”
“我怕,你死后去了酆都,可尸体没人收敛。”
“如果你不让我跟着你,我这一生都无法安心。”
云渺垂目望着他,万事难不倒的公子,从未如此无力伤感过,他真的在恳求她,像一个无助的孩童。
她将手抽出来。
晋文彦抬起头。
云渺从头上拔下银铃簪,那一串银铃铛像一串风铃花,在空中摇摆出银光若影。云渺抓住最下面一只铃铛,在晋文彦蓦然瞪大的眼睛下,用力扯了下来。
“这是做甚?”
云渺起身去衣柜的包袱里翻了一会儿,从一件衣裳上抽出几条很韧的彩丝编成一股绳,将小铃铛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