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回到房间，甩手将包袱往桌上一扔，也没心情整理，自己一屁股坐在床上，莫名的疲惫像张网一样将她缠住裹紧。
内心对晋文彦的依赖和眷恋，早在她没有察觉之时种子落地，生出无数根脉深深扎进心里。要连根拔起，就会跟着扯下许多血肉，鲜血淋漓，可这么残忍的事，偏还要她自己动手。
云渺将脸埋在掌心，什么都不愿想，但头就是叫嚣地疼。
不知何时，就昏昏沉沉睡去了。再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窗外透过的月光清凉温柔。
云渺躺了一会儿，想开窗透透气，便起身下床。
推开窗子，月光流水般倾泻下来，夜里微凉的空气，让人心中爽快些许。忽然，一个人影落进眼中，云渺怔在原地。
晋文彦就在楼下。
她这间房窗朝后街，附近有几座富人宅邸，街巷间青石板路树影依稀。
晋文彦就坐在正对她窗子的石阶上喝酒，颓然地伸着一条腿，另一条蜷起，膝盖撑着胳膊，抓着酒壶仰头往嘴里灌。地上还放着一只酒壶。
云渺人都懵了，心想他不是说他从不借酒浇愁吗？
等她再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晋文彦面前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下楼的。
晋文彦怔然望着她，月光下如玉面颊微红，黑曜石般的眸子蒙层淡淡雾气，显出几分委屈可怜，薄唇嗫喏着：“吵醒你了？”
云渺摇了摇头，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晋文彦手撑着地，摇摇晃晃站起身，伸手拽她：“起来，地上凉！”
云渺起身扶他站稳。
两人四目相对，云渺不知该说什么好，晋文彦望着她的眼神，让她心上还鲜血淋漓的伤口，又迅速生出根须拼命往里扎。
晋文彦看她目光回避，喉头艰涩地滚动一下，哑着嗓子：“你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云渺下意识道：“不是的。”
晋文彦眼睛乍然一亮，一把就把她拽到身前：“你喜欢我，多少是有一点喜欢的，是不是？”
云渺回过神来，慌忙摇头：“不，我不喜欢你！”
晋文彦盯着她的眼睛：“你方才不是这么说的！”
“我，我说错了，我不喜欢你……”
“人得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晋文彦是不打算放过云渺了，只要这瓜不是强扭的，就算要到月亮上去摘，他也非摘下来不可！
云渺想逃走，可是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手，急得说胡话：“我不喜欢你，你身边女人太多了，我受不了！”
晋文彦也急了：“说话得讲良心，我身边除了你哪还有第二个女人？”
“怎么没有？那个邵仙仪，还有郎苑芳，纪柔，楚明玉……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我看往后也少不了……”
“你没眼睛看吗？那些女人我几时让她们近过我的身，怎么就算我身边的女人了？大街上那么多人，是不是看我两眼的都算我的？”
说起这个，云渺还真有点生气了，忍不住白他一眼：“你想得美，你以为你是皇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