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告诉过他，死人是想不起自己名字的。
晋文彦转头看程锦衣，眼底辨不清的浓烈情绪翻涌：“是谁给你这瓶牛眼泪的？”
程锦衣眼神闪躲，她不善说谎，而且这种事也不好胡编，只得低头不语。
晋文彦看她不说话，转身回了房间，从放在衣柜的行李里翻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快步走回来，将纸展开是云渺的画像：“你看看是这个姑娘吗？”
程锦衣一抬眼，眸中闪过惊讶，这人像画得真好，神态如生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
“你见过她。”晋文彦非常肯定地说道。
程锦衣顿时慌神，连忙摇头：“不不，我没见过！”
晋文彦眯起眼睛，声音微凉：“程小姐知道我是管刑狱的吧，狡猾的犯人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你该不会觉得你能骗过我吧？她在哪儿？”
程锦衣低着头，死死咬着嘴唇。
晋文彦心急如焚，云渺很可能在给了她牛眼泪之后就离开了，他晚一刻去追就少一分追到的可能，可是程锦衣就是不肯开口，翻涌的怒气几乎要冲破胸膛。
“她到底在哪儿？”他忍不住吼道。
程锦衣吓得一哆嗦，瞬间红了眼眶，但仍不肯开口。
她答应过云渺的，绝不能食言。
“文彦！”
身后传来邵致奇的声音，才将晋文彦从焦躁崩溃中唤回神志，颓然地道了声“对不住。”
晋文彦低着头，他比程锦衣高出许多，所以她还是能看到他努力克制的心酸。沉默良久，她听到晋文彦沉闷微颤的声音：“是她让你不要告诉我的，对吧？”
程锦衣抿了抿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她为何躲着你？”
晋文彦忽然惨笑：“她不是躲我，只是不屑与我相见，可能只是碰巧路过吧，念在旧相识的份上半点小忙。”言罢，他转身而去。
程锦衣和邵致奇对视一眼，都看得出晋文彦很伤心，可他们也帮不上忙。
晋文彦进屋关上了门，程锦衣问邵致奇要不要进去劝劝他，邵致奇摇头，望着紧闭门扉叹气：“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定不想被人看到狼狈的模样，还是让他一个人静静吧！文彦是个理智之人，不会做出格之事的！”
程锦衣点点头，一人一灵一起往回走。
她特地绕路去方才云渺衣角闪过的地方看了一眼，那里空荡荡的，早已没有人影。
她心说，也不知道方才晋公子那番话，那位姑娘听到没有？
连她这个萍水相逢之人，都觉得晋文彦有些可怜了。那位姑娘心怎么这么狠，哪怕不喜欢，见上一面说几句话，也能让人心里好过些。
邵致奇抱着胳膊，一脸困惑：“竟然会有姑娘不喜欢晋文彦，真是奇事年年有，这次特别奇！”
程锦衣无奈摇头：“你的好兄弟，你自然觉得天下无双！不是长得英俊，家世好，姑娘就一定要喜欢的，我看晋公子性情就不大温和。”
邵致奇叹了口气：“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