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彦顺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在泥土有一小片橘红色,看起来像是丝织物。
“来人,把那个红色的东西挖出来。小心些,莫要碰坏了。”
一个官差过去下了一铲,将泥土铲掉了许多,橘红色的丝织物露出大半,官差扔掉铁锨,跪在坑边伸手去刨,慢慢将东西扯了出来。
一条颜色艳丽的丝巾。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聚了过来,这丝巾与尸体身上的罗裙颜色丝质一样,一看就是尸体的东西。
“你怎么会想到的?”晋文彦好似感慨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惊讶。
“你也这么觉得?”云渺挑了挑眉。
晋文彦看过去,姑娘小鹿似的眸子又黑又亮,明明很得意却努力不露出来,他忍俊不禁地扭过脸去,顿了顿,冲她竖起大拇指。
云渺余光瞥见,唇角笑意更明媚。
其他人不知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官府大白天来挖陈家院子,附近百姓都围过来瞧热闹,看到从院子里起出一具腐尸,引起一阵骚乱。
百姓们纷纷议论着,官差们已经推着运尸的车出来,人群“哗”地散开,让出宽敞大道,丝毫不用官差费力气驱赶。
云渺最后走出院子,在回身推上篱笆时,目光落在二楼的一扇窗户上。她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眸光暗了暗,推上篱笆转身离去。
晋文彦在不远处与一个妇人说话,云渺看出是那日报官的妇人,走上前去就听见晋文彦道:“……对,她那时已经死了,只是被陈桓摆在那里。”
云渺有些惊讶,他竟然会诓骗证人。
妇人捂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可我看到她睁着眼睛的呀,好像还看见她动了一下!”
晋文彦十分坦然道:“陈桓把她的眼皮用胶粘了起来,你看到她动肯定是被吓到,所以看错了。其实她那时早已死了多时,怎么可能动呢?”
妇人信以为真,不住地点头:“确实,当时太吓人了,那女的坐在一张脸煞白煞白的,那眼神就跟死人一样!”
云渺一挑眉,心说您还看到过死人的眼神?
晋文彦也附和妇人:“是,当时您看到的就是具尸体,还请您回头到衙门做个证。”
妇人连连答应:“原本老身是发誓再不沾衙门的边,但大人既然说让老身去,老身肯定是要去的!”
送走晋文彦和云渺时,妇人眉开眼笑,这些日子郁积的恐惧和闷气都烟消云散了。
云渺走远了听到身后飘来一句“多俊的孩子!”
“晋公子这张脸还真是帮了大忙!”
晋文彦显然也听到了,勾了勾唇角:“幸而有用。”
云渺好奇地打量他:“我真没想到哦啊晋公子如此刚正不阿之人,竟然会诓骗证人作伪证!”
晋文彦看她一眼:“我明知真相为何,凶手是谁,却抱着自己那点原则不肯为死者说句假话,那非是刚正,而是愚直。我在你眼里是这么顽固之人吗?”
云渺扭过脸去,走了几步,冲他竖起大拇指。
晋文彦不由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