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退到桌边缓缓坐下,方才晋文彦说的那番话,意思似乎是有人冒充她与他亲热过,能让晋文彦误以为是她,那绝不会是“人”乔装改扮,多半是他被脏东西缠住了。
可是若当真如此,她怎么会完全没有察觉呢?
妖怪、怨灵想要变幻出形貌已是不易,又如何能隐去所有气息呢?
那东西和晋文彦亲密到了什么程度,云渺不敢猜测,但至少它一定没有采他的阳气,否则无论如何她都该察觉到了。
云渺百思不得其解,想得头疼便趴在了桌上。
昨晚,她发现小江妻子的尸体不见了,今日她还得去乱葬岗确定一下,被埋的那具尸体究竟是不是她。
本来都打算出门了,结果被晋文彦闹了这么一通,她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手指一下下轻敲方才给晋文彦倒水的杯子,忽然脑海里闪出一些画面——和自己有着同样相貌的女子与晋文彦亲热的画面。
脸颊刚褪去的热度又烧了起来,她慌忙捂住眼睛,使劲甩了甩脑袋。
虽然不是她本人,可到底用的是她的脸啊!一想到她与晋文彦可能做过的事情,云渺羞得脸通红,简直想找个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万幸方才晋文彦在的时候她没反应过来,不然真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午后,云渺来到义庄后山那片乱坟岗。
说是乱坟岗,其实大多葬在此处的是穷百姓,无钱买棺椁,一领草席挖个深坑就将人埋了。所以此处木头刻的碑较多。
云渺找到昨晚埋人的地方,拄着铁锨有些犹豫。万一挖开了里面不是小江媳妇,自己是不是有些造孽?正想着,忽然平地起了股阴风。
云渺一抬眼,就见阴差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环臂倚在树干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本来幽冥之人脸色就阴郁,再配上这副面瘫表情,再俊俏的模样瞅着也瘆人。
“你来干嘛,有人要接?”云渺拄着铁锨与他对望。
“来提醒你,有人动了你的生辰符。”阴差幽幽道。
“什么?”云渺一惊,随后变得疑惑:“我哪来的生辰符?”
阴差惜字如金地提醒道:“盛文心。”
云渺恍然想起她为盛文心借寿,烧过一张生辰符,可是烧祭后就在冥府了呀:“那张啊,它不是在你们那吗?”
阴差幽幽道:“我给了盛文心,他没还给你吗?”
云渺瞪大眼睛:“没有啊!”
阴差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一言不发地闲闲望着她。
云渺心里这个气啊,抬手在空中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一道金光化入掌心,云渺皱起眉头:“掉进水里了,是水里的东西动了我的生辰?”
阴差将脑袋一偏,仍是那副表情。
云渺狠狠白他一眼,知道从他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索性不理他,下铁锨挖尸体。
这边她挖的满头大汗,阴差就杵在树下看着,好像还挺津津有味。一直到土下露出草席,云渺才抬头对他道:“过来帮个忙,把人抬出来。”
阴差幽幽吐出两个字:“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