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彦将“云渺”拉到外间坐榻边，按着她肩膀坐下，自己也坐到她对面。
“云渺”拘谨地低着头，手搭在膝上攥紧又松开。
晋文彦抬眸看了看她，拿起小几上的茶壶掉了杯茶水，芬芳的玫瑰花香气飘溢出来，水杯被推到“云渺”边上，黄亮的茶汤透着微微淡红。
“云渺”看了眼露出惊讶的表情。
晋文彦望着她微笑：“特地给你准备的玫瑰花茶，想着姑娘家大概喜欢这种，我没法让丫鬟加糖，知道你不喜欢甜。”
“云渺”抬起头，神情更加诧异。
晋文彦好像觉得她这个表情很有趣，手撑在小几上支着头打量她：“往后你若想来，不必等到我入睡。我提前备些你爱吃的，咱们说说话。”
“云渺”低着头，一言不发。
晋文彦能看到她的神情，有些犹豫彷徨，却没有不愿意的样子。
他回头瞥了眼隔扇前摆放着笔墨纸砚的书案，唇角浅浅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转头对“云渺”道：“过去我总以为自己在梦里，都没能好好与你相处，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做些你喜欢的事。”
晋文彦凝眸温柔地注视着“云渺”，声音温润低沉道：“烛光美人，素肤如雪，我为云姑娘画幅小像可好？”
“云渺”抬起头，灯光落进眼中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黑曜石般明亮。
晋文彦有一瞬间的晃神，随即弯唇笑了笑，起身走到书案边。从手边一叠宣纸上抽出一张，提笔蘸墨，抬起头冲“云渺”一笑：“摆个舒服的姿势。”
“云渺”想了想，手肘撑着身边小几，手支头望向晋文彦，唇边自然而然地浮起笑意。
就这样望着他便觉得幸福充满胸膛，可以一直看很久很久……
晋文彦目光描摹灯光下曲线柔美的姑娘，然后低头落笔。
星月移转。
晋文彦画得很用心，小半个时辰才放下笔，走过去牵起“云渺”的手，来到书案前看那幅画像。
纸上女子巧笑嫣然，虽是纸墨画就，但眉目间那股灵动栩栩如生，精致五官优美轮廓，无一处不细腻，就连衣饰也被仔细勾画。
“云渺”望着那幅画，就能想起那位姑娘的容貌，像，真的很像。
“喜欢吗？”晋文彦柔声问道，垂目望着她。
“云渺”点点头。
晋文彦将目光缓缓遇到画纸上，又看了眼“云渺”，有些疑惑地问：“你好像一直穿着这身衣裳，不对，是你每次晚上来时都穿着这身衣裳……”
白天的云渺是换衣裳的，这阵子天气一点点热起来，她的衣裳也越来越轻薄，可是夜里来的“云渺”却始终穿着这件初春时的云袄撒花绉裙。
“云渺”脸色一沉，她只见过云渺一次，变化的是她当时的模样。
晋文彦的怀疑将她从幸福的梦幻里拉回现实，她不是真的“云姑娘”，她只是个见不得人的怨灵。
她没有让晋文彦把话说完，一挥手将他弄晕，接住他倒下的身子拖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