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彦一把抓住就要合上的门板:“劳烦向老爷和小姐通禀一声,晋亭想当面道歉,请老爷和小姐允我进去一见。”
下人答应回禀,关上了大门。
纪忠贤和纪柔在正厅,下人来禀报说晋文彦在外面求见,纪柔腾地站起身,“让他进来”几乎要脱口而出,只是畏惧纪忠贤,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父亲?”
纪忠贤正喝茶,盖子轻磕杯沿发出清脆响声:“叫他回去,不必再来!”
纪柔声音凄厉地叫了一声“父亲”,瞬间泪流满面:“求您了,就让他进来吧!他都肯认错,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纪忠贤挑起眼皮乜她:“你忘记我们打的赌了?你输了,你现在要嫁的不是晋亭,是虎威将军的长公子。好好收收心,等着陛下赐婚吧!”
纪柔拼命摇头,眼睛赤红充血:“不,我不嫁!我已经和文彦哥哥有婚约,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纪忠贤放下茶杯,沉下脸冷冷道:“你要点脸吧,晋亭能在提亲之时毁约而去,你当他真的把你放在心上?别做梦了!与其与为父闹崩,最后被晋亭抛弃,落得众叛亲离,还不如乖乖嫁进将军府,就算不能夫妻恩爱,至少有为父在他们也不敢怠慢你!”
这番话太实际太冰冷,让人害怕又绝望。
纪柔坚信晋文彦绝不会抛弃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爬着来到纪忠贤脚下:“父亲,求您成全我和文彦哥哥吧,不管日后如何我绝不后悔!”
纪忠贤脸色骤然阴冷了几分,余光斜睨着她:“愿赌服输,你觉得我会让你反悔?”
纪柔很想说“分明是你耍诈”,但她知道说也无用,只会激怒纪忠贤,所以使劲咬了咬下唇:“父亲若是不允,我便不起身!”
纪忠贤仿佛听到什么极荒唐之事,站起身冷笑着道:“随你!想跪就跪吧!”
言罢,朝厅外走去,跨出门槛时顿住脚步道:“看紧了小姐,不准她离开这厅堂半步!饭菜按顿送,不吃就撤走,不到饭点不给她吃喝。”
下人垂首应声。
纪柔撕心裂肺地哀求着,纪忠贤头也不回地离开。
晋文彦在外面等了许久,纪府大门却再也没开过。他又上前叩门,这一次下人直接说让他走。
他只得请下人转达,他会一直等着,大门“砰”地在眼前关上。
晋文彦从白天站在黑夜,一直到街上再无行人,明月高悬,更鼓声声,纪府大门也没有再打开。
翌日,清晨。
纪忠贤出门上朝,迈出门槛就见晋文彦坐在墙角,抱着胳膊脑袋垂在胸口似乎睡着了。
他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真的等了一宿。纪忠贤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嗤笑,并未理会晋文彦大步往前走去。
晋文彦听到动静,头却昏沉得抬不起来,眼睛也挣不开。
他直觉是纪忠贤出来了,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清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纪忠贤的背正朝马车走去。他扶着墙艰难地站起身,脚步踉跄地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