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匕首在黑夜中闪烁着寒光,死死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力道很重,已经压出了血痕,再使劲儿一点,足以划破他的大动脉,让他当场喷血而死。
安栩当然恨不得下死手,可理智只告诉她,杀了陆景琛她和墨廷渊也活不成了。
面前这些士兵都是陆家养的狗,他们只会为陆家卖命,只会看那一道虎符。
想到这里,她忍住了恨意,握紧了匕首。
这场变故太快,门口的将士们全都目瞪口呆,吃惊地站在原地。
陆景琛眉头紧锁,眼底闪过一抹懊悔。
“可恶,本王大意了!”
安栩冷笑,擒着他缓缓起身,一只手紧紧捏着刀柄,一只手死死扣住他双手的脉门。
“王爷想必也知道我的诉求。”
“你可以走,但是栩栩不行!”他大声说道。
“我可不是在跟你商量,眼下,你也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说完,安栩瞪着前面的一个士兵命令道,“将监军带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是,小的立刻去……”
那小兵刚要去,陆景琛便红着眼眶喊道:“不行!”
“不行?王爷可想清楚,是死在这里,还是活下去?”安栩的刀子在一寸寸地陷入他的皮肉。
鲜血顺着脖颈流入衣领,温热而血腥,刺得他眼前一片晕眩。
站在一旁的将士们纷纷劝说:“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是啊,交出监军吧!”
“你千万不能伤害王爷,否则我们饶不了你!”
……
权衡利弊之下,陆景琛只能闭着眼睛咬着牙妥协了。
士兵将正在睡觉的墨廷渊拽起来拖到了院子里,看到眼前这一幕,他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朝着安栩一挑眉,笑着说道:“可以啊,没想到你这么能干。”
“少废话,快过来我身后。”安栩瞪着他大喊道。
“好嘞。”
墨廷渊笑逐言开,像个小媳妇儿似的跑过来,乖巧地帮她一起抓住了陆景琛的胳膊。
“你去把我们的马牵过来,其余的全部都退下,胆敢有什么小动作,我先戳瞎你们王爷的眼睛!”安栩凶狠的威胁。
那帮士兵不敢不从,立刻把踏雪和魔焱牵到了大门口。
“你们全部都退到大门里面去,把门关上,否则我就杀了他!”
“不行,万一我们退进去,你言而无信不肯放过王爷怎么办?”副将警惕道。
“放心,我不会杀他的,他还欠着我们监军的钥匙。”安栩说道。
“这……”
陆景琛只觉得脖子上的血越来越多,身体也跟着虚弱无力,再这么下去,他会晕过去。
于是开口说道:“马已经牵过来了,你们走就是了,本王绝不阻拦。”
“哼,我才不信。”安栩冷笑一声,回头冲着墨廷渊说道,“上马,你先走,我断后。”
“不行,要走一起走。”墨廷渊蹙眉,接过两匹马的缰绳,义正严辞。
“少废话,不信我?”
“……好,我先走。”
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墨廷渊只好翻身上马,直接骑着踏雪奔入黑夜。
眼看着他走了,安栩冷冷看着众人,说道:“你们退进门内,不需要关门,这总可以了吧?”
副将等人面面相觑,只能死死盯着她一点一点往后退去,直到全部都进了大门。
安栩冷笑一声,指尖划出一根银针,悄然刺入了陆景琛背后的穴道,接着,她手起刀落狠狠插入他的肩膀,将其一脚踹飞。
整个动作几乎是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机,做完后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然后绝尘而去。
那些士兵们全都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了,光顾着陆景琛的安危,哪里还顾得上逃跑的人。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副将上前将人扶起来,陆景琛想要下令让他们立刻去追杀无情。
如果用弓箭,或许还能射中。
可是他却只能张着嘴半天发不出声音。
安栩早知道他会下这个命令,所以银针封了穴位,让他有话说不出口,为逃跑争取了时间。
……
安栩和墨廷渊一路狂奔朝着下个城镇逃去。
但他们知道,被陆景琛的人马追上只是时间问题。
昨晚,她刺入的银针对于内功深厚的人而言,不足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逼出来。
所以,他们骑着千里马逃命,也不过是比那些人快了一点而已。
“我们不能这么逃,得想办法把陆景琛的人彻底甩开。”安栩说道。
陆景琛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有个办法。”
“什么?”
“眼下是东秦南疆的交界处,我们直奔南疆无论走哪条路都会被追上,陆景琛有足够的人兵分几路保卫我们。”
“所以呢?”
“坐船,走水路,先到西楚,后绕回南疆与景澜汇合。”
“好,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
两人达成共识,直接调转马头朝着海青镇的港口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