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姚喝了药便睡着了,安栩则让无情去车里找巧心,拿来自己的银针。
这次离开,她带走了巧心,一是觉得这丫头心地善良又有些聪明伶俐,二是刘家毁了,巧心已经无家可归。
无情很快就把银针取回来,并且说道:“娘娘千万要小心。”
“嗯,你出去吧,迷药已经起了效果,我必须要这个时候为念姚下针,若等她醒来,一定受不了这些穴位的剧痛。”
“是。”
无情离开帐篷,看到墨廷渊在门口守着,于是低下头行礼。
“皇上,娘娘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应该不会冒险,您别太担心。”
墨廷渊冷着脸,语气阴沉:“去把桑御叫来。”
“是。”
无情离开没一会儿,桑御便赶到,他拱手鞠躬,语气平静:“卑职参见皇上。”
“免礼,那边的病人都服药了吗?”他问道。
“已经把药熬好,分发给全部病患了,只是有些重症的,怕是没什么用,等他们死了,只能像之前在云海城那样,把尸体烧干净,阻断传染。”桑御如实回答。
墨廷渊转身看向帐篷的门帘,语气沉重:“栩栩非要救那个病入膏肓的孩子,朕劝不住,你去看看吧。”
“什么?”桑御一愣,紧张起来,“皇上的意思是,栩栩要救一个重症之人?这可是很危险的,这种瘟疫在人最虚弱的时候传染的几率最大,皇上怎么不拦着?”
“她用全部百姓来逼朕,如何劝!”
“卑职立刻去查看情况……”桑御正要进去。
突然帐篷里传来一阵尖叫声。
“啊!”
外面两人的脸色顿时变了,急忙冲进了帐篷里。
只见安栩捂着手指跌坐在地上,而床榻上的念姚正痛苦地挣扎着。
“怎么回事?”墨廷渊急忙上去将安栩抱起来,满脸紧张地问道。
“有几处大穴很痛,麻药劲儿提前过了,姚姚挣扎的时候有几根针甩出来,划破了我的手。”安栩蹙眉,伸出还在冒血的手指。
这场瘟疫的主要传播来源于尸体散发的腐臭,所以只要烧毁尸体就能阻断传染。
但是,安栩现在直接和快要死的病患有了伤口接触,那根针扎入过念姚的身体,又划破了她的手,所以被传染的几率是百分之百。
墨廷渊看着她手指上的针眼儿,彻底慌了,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他急忙抱着她转身冲出了帐篷,发怒地大喊道:“太医呢?将所有太医全部带来!”
安栩不再挣扎,老老实实地窝他怀里,任由他把自己塞进了马车。
回到住所,桑御和太医等人急忙为安栩诊治,一时间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皇后为了救治病患不慎感染了瘟疫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临城,很快就要传遍天下。
关于那些皇后不检点的谣言不攻自破。
但她清不清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感染了瘟疫,又因为有心疾不能服用已经配置好的药物,所以这意味着,安栩有生命危险。
桑御翻遍了医书,实在找不到对心脏没有危害的方子给安栩用,太医院的所有人也都急得焦头烂额。
一天一夜后,安栩病发了。
她开始发烧神智不清,整个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甚至比快要死掉的病患还要严重。
但令人欣慰的是,念姚因为她的针灸而奇迹般的康复了,身上的黑斑变浅了很多,配合着药物,已经不再咳嗽了。
墨廷渊不眠不休地守在床前,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皇后已经被感染了,万一皇帝再染上瘟疫,他们全都得人头落地。
一连两天,安栩都迷迷糊糊的,到了后半夜她终于恢复了知觉,缓缓睁开了眼睛。
“水……咳咳咳……”她开口便要水喝,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剧烈的咳嗽。
看到墨廷渊在身旁,急忙捂住嘴巴,不敢去看他。
“栩栩!”
墨廷渊被惊醒,兴奋地看着她,急忙关心道:“你终于醒了。”
“水……咳咳……”
“水?水!等着,我去倒水!”
他连忙起身跑到圆桌旁倒了杯温水,转身扶着安栩为她喝水。
“皇上,您离我远一些……”安栩强忍着咳嗽推他。
“不怕,我不怕,栩栩求求你了,好好的行吗?我知道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我的错,你若恨我,大不了杀了我,但是你不能有事知道吗?”墨廷渊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漆黑的眼底闪烁着一片水润的光泽。
看得出,他很伤心也很痛苦。
安栩蹙眉,没有再推拒,而后任由他喂自己喝水。
润了喉咙,咳嗽也被暂时压制,她虚弱地靠在他怀里。
她强撑着力气说道:“皇上,对不起,我只是想救那个孩子,却没预料到意外的发生,让您担心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如果我当时没有自作主张把你送出城,没有娶周南烟,没有在你回来后一脚踢在你胸口……没有做出那些幼稚又无耻的事情,你不会这样受苦,我是罪人,该死的是我!”
墨廷渊的话让安栩莫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