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么说,墨廷渊才勉强相信,于是冲着章太医点了点头,示意他按照此药方配置解药。
……
一个时辰后,解药终于熬好了。
墨廷渊小心翼翼地捧着药来到床边坐下,木槿帮忙将安栩扶起来。
刚准备喂她喝药,桑御在旁提醒道:“殿下,郡主现在喝不进去。”
墨廷渊一时紧张给忘记了,连忙点点头:“对对对,是本宫疏忽了。”
说完,便喝了一口含着贴在安栩的嘴上,一点一点顺进她的喉咙。
陆景琛亲眼看着两人吻在一起,虽然知道是喂药,可还是难以接受,一双手在袖子中握紧,连骨头都要捏碎了。
自从知道安栩是茹生,他便再也无法放下,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她,甚至与白芯柔待在一起都觉得烦躁,看到任何女人,都能想到她。
安栩的影子,仿佛在也挥之不去,成为他刻进心底的一道坎。
终于喂下了药,众人将安栩放平,章太医拱手说道:“接下来便是听天由命吧,只希望郡主能挺过这一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墨廷渊面色凝重,坐在床边整个人一言不发,像是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眼眶殷红。
木槿不敢哭出声,默默留下眼泪,双手合十在胸前虔诚的祈祷着,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寿命来换取安栩活过来。
桑御一直以来都是最冷静的一个,终于到了最后关头,他实在有些绷不住了,即便是面对在凶残的敌人,也从未有过双腿发软的感觉。
此刻,唯一支撑着他的信念,就是安栩可能会活过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众人没能等到安栩先醒过来,便看到无情走了进来。
他跪地说道:“爷,事情已经办妥了,属下亲眼看着人被抬进了相府。”
墨廷渊眼底闪过阴鸷,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而后便全神贯注地盯着安栩。
他不想错过她醒来的第一眼。
入夜。
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安栩,墨廷渊几乎要崩溃了,他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拎起章太医的领子。
“她为什么还不醒过来?为什么!为什么!”
章太子佝偻的身子被他甩到一旁,幸好桑御上前搀扶着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章太医也无奈,可对方是太子,又情绪悲痛,他身为臣子自然是万分理解。
可是为了一个女人就如此颓废,他再也看不下去。
于是站直身体,一脸刚毅地说道:“殿下,即便您今日会杀了老臣,臣依旧要说!郡主若是今夜还不能醒来,恐怕就撑不下去了,可您身为一国储君绝不能悲伤过度,若是被皇上察觉,必将对您失望至极啊,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
墨廷渊无法接受,整个人身子都颤起来,转头目光艰难地望着安栩,仿佛要割舍自己的肉一般。
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还没有幸福多久,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没日没夜地陪着她,保护她。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天下、江山、龙椅,他只要她!
但是他不能!
让他娶周南烟是皇帝的意思,周岩敢对安栩下手,自然也是授命而为。
只要他陪在她身边一天,就会给她带来危险,除非他站在权力的巅峰,才有资格保护她周前!
想到这里,墨廷渊的眸子毅然决绝,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安栩,语气冷淡:“你们都出去,本宫想单独陪着她。”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时候也不敢多嘴,只好起身离开了房间,轻轻合上了木门。
终于只剩下二人,墨廷渊坐在床边将安栩抱着搂在怀中,用宽大的臂弯拥着她瘦弱的身躯。
短短几日,她已经被剧毒折磨的瘦了一大圈,整个人脆弱的好似浮萍。
“栩栩,你一定要醒过来,否则我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是我害了你,我才是那个灾星,任何人跟我靠近,都会被我连累。”
“对不起,是我没有安分守己,主动招惹你,自以为是可以保护你周全,结果却把你害成这样。希望你不要恨我。”
“如果你能醒来,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就算要我替你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这几日我一直提心吊胆,不敢面对你中毒的事实。”
“我一直觉得你会醒过来,因为你从未让我失望过,所以这一次,你也千万不要让我失望!算我求你了,挺过去就好,别放弃。”
“栩栩,你能不能听到我说的话,如果你能听到就睁开眼睛哪怕动动手指都好,我害怕你离我而去,就像当年母亲离开人世的时候一样……”
墨廷渊面无表情地说了很多,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想以此来唤醒安栩。
他说的口干舌燥,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怀中的人,仍然是一动不动,仿佛死去一般平静安详。
墨廷渊觉得好累,鼻腔酸涩难受,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
他把脸埋在她发间无声地痛哭起来。
他是太子,一国储君。
世人皆以为他没有软肋,孤傲坚韧,都以为他百折不挠、刀枪不入是一座铜墙铁壁。
可唯有安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