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棚。
安栩一将马拴在柱子上,一边往马厩里撒草料,一边自言自语地嘟囔起来。
“哼,两个人又是诗词又是歌赋的,这下上药更能拉近彼此距离了,高低得成全你们俩,昨天还求婚呢,今天听别的女人唱曲儿,还挺美,臭不要脸……”
一想到刚才墨廷渊那副趾高气昂地模样,安栩就气不打一出来。
手里的草料越扔越多,刚刚赶到的驿丞见状急忙上前阻拦。
“哎呦,这位小姐您这是在浪费草料,一匹马可吃不了这么多。”
安栩回过神来才发现,马厩里已经被填满了草料,连忙低头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小姐,您去歇着吧,喂马这种小事儿,让小的来就行,别累着您。”驿丞连忙抢过草料的袋子,笑着客气道。
安栩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从怀中拿出一袋银子,说道:“帮我找匹快马,现在就要。”
“啊?您这是什么意思?”驿丞有些疑惑,心想她有马还要什么马?
“别多问,去准备吧。”
“是。”驿丞见她不肯说,也不再继续追问,低着头转身离开了。
安栩看了眼时辰,马上天就要黑了,按照地图上的位置,下一个驿站骑马也就一个时辰能到。
想到这里,她来到驿站大厅,正好看到木槿刚把东西收拾完。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听到二楼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李媛霜那个女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满脸的狼狈与失落。
安栩和木槿交了换了一眼神,虽然没有开口说什么,但已经对发生的事有了很清楚的认知。
就算是用肚脐眼也能想得到,肯定是墨廷渊发飙了,这位太子爷还真是难伺候。
安栩有些累了,于是打了个哈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淡定地说道:“我先去睡一觉解解乏,吃饭的时候喊我。”
“是。”木槿点点头,看着自家小姐大摇大摆地往旁边的屋子里走去,一脸无语。
而从楼上走下来的李媛霜,则是一脸的不甘心和愤怒,跺着脚下了楼,满是懊恼却又不敢大声表示,只能强行忍耐着。
安栩刚离开,墨廷渊便找了下来,环顾四周直接略过了李媛霜,直接问木槿:“你家小姐呢?”
“小姐她说乏了,睡觉去了。”木槿无奈地回答,指了指旁边的房门。
墨廷渊冷哼一声,直接过去,一脚将房门踢开,冲了进去。
安栩刚躺下,听到这声巨响,吓得连忙起身,待看清楚来人后,神色又变的淡定下来。
“殿下有事吗?”她冷声问道,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墨廷渊快要被她气死了,质问道:“本宫让你来换药,为何交代给李媛霜?怎么,翅膀硬了连本宫的要求都敢敷衍,不要命了吗?”
安栩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地回答:“殿下,臣女赶了一路的马车,又累又困眼都睁不开了,万一给您上药的时候,不小心碰坏了伤口怎么办?李小姐蕙质兰心、才貌双全,想必一定可以照顾好您。”
墨廷渊气急败坏地说道:“所以你就无视本宫的命令,安栩,你现在是越发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臣女不敢。”安栩低下头,小声肚腩着,语气中却满是不服的态度。
“你敢不敢都无所谓,接下来你若让本宫有一点不高兴,小心你的脑袋,去拿药箱给本宫换药,立刻!”他怒声命令,催促道。
安栩被这声低吼吓得缩了缩脖子,撇撇嘴一脸不情愿地起身下了床,然后往外走去。
李媛霜就在大厅站着,看到她出来,一张清秀的小脸无比难堪。
可再尴尬,安栩也要上前询问:“李小姐,刚才我给你的药箱呢?”
“你果然有一手。”李媛霜小声在她耳边说,脸上虽然带着笑,可眼底却有着怒火与阴鸷,咬牙切齿地回答,“药箱在楼上!”
安栩懒得解释什么,转身上楼去收拾了药箱又拿下来,直接回房去了。
墨廷渊端坐在床边,一身玄青色的衣袍,将他衬托得极为庄重俊秀。
若是不说话,简直是一副完美的水墨画,犹如谪仙下凡。
他下一秒,他睁开眼看过来,语气中透着不耐烦,一双深邃的眼底显露警告之色。
“乖乖上药,本宫就不追究你,否则你死定了!”
安栩翻了一记白眼,提着药箱走过去坐下来,收敛情绪尽量以一个医生对待患者的心情面对他。
这么一想,果然有用多了,暴躁的脾气也瞬间得到了缓解,脸上撑起一抹微笑。
“有些疼,殿下忍着些。”
说完,她轻轻为他解开绷带,那伤口的缝合实在触目惊心,蜿蜒的线像是蜈蚣的腿,狰狞中透着痛苦。
安栩的心口被什么揉了一下,想到这些伤因自己而起,那双眼眶便忍不住微微发红,手上的力气也就更轻,更温柔。
沾取一些药粉,她一边垂眸仔细处理着一边叮嘱道:“殿下,没事儿不要乱动手腕,虽然恢复的还算不错,但也不妨碍它会有绷线的可能……”
听着她碎碎念喋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