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多问,可不知怎么回事,关心的话脱口而出,等问完了才觉得有些不妥。
她是什么身份,凭什么问他这些?
就算问了,他也不会真的回答,何必多嘴……
正当她觉得有些尴尬之际,墨廷渊突然认真回答:“本宫最晚月底回来看你……皇祖母。”
话到嘴边仍是拐了个弯,总觉得说出来会显得有些冒昧。
“那殿下多多保重,臣女告退。”
安栩说完,也顾不上什么规矩,直接拉着木槿转身进了宫门,加快步伐朝着慈宁宫赶去。
墨廷渊望着她背影出神,心思也不似原先那般洒脱冷漠,反而多了一丝牵挂。
无情见状忍不住撇嘴偷笑,心想,跟了太子爷这么久,还是有一次见他盯着女人的背影看这么久。
看来,这安小姐果然与众不同。
“爷,人早没影了,您再不走天都黑了。”他故意揶揄道。
墨廷渊这才回过神,脸色瞬间冰冷无比瞪着眼呵斥:“放肆,本宫又没看她,不要胡言乱语!”
无情一脸无辜地说:“爷,卑职也没说您在看安小姐啊。”
“够了,回府!”
墨廷渊自知理亏,满脸骄傲地一甩帘子坐了回去。
无情感慨万分,却不敢再多嘴,只好笑着摇摇头,驱马往太子府返去。
……
出去的时候还是上午,回来的时候已经近黄昏。
安栩拉着木槿刚进慈宁宫的大门,便看到几个嬷嬷正忙着布置晚膳。
宋嬷嬷从寝殿里走出来,见她回来连忙上前说道:“安小姐可算回来了,太后她老人家不肯吃晚膳,你去劝劝吧。”
安栩一听忍不住担心:“怎么回事?”
“午膳的时候皇上来过,知道了月嫔的事情。”
“然后呢?”
“太后劝皇上不要为此发难皇后娘娘,毕竟皇后娘家的份量实在太重要了,可皇上却觉得太后是为了包庇皇后这个侄女儿,最后午膳不欢而散,皇上虽然没说什么,可冷着脸就走了,太后从中午到现在一直躺着,滴水未进,奴婢们都急坏了。”
安栩心想,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何况这深情和偏爱,还是对一个替身。
若真是重情重义之人,便不会接着伤害关心自己的人。
这皇帝,看起来为了月嫔不惜得罪后宫,得罪太后,可实则,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曾经的亏欠和不安罢了。
先皇后为国为民为他鞠躬尽瘁,最后却郁郁而终,实在不值得。
“放心吧,太后这边交给我,你们接着准备些清淡的晚膳。”
“好,奴婢就知道安小姐靠得住,您快去吧。”宋嬷嬷一听眉开眼笑,突然注意到一旁的丫头,不由疑惑,“这位是?”
“她是我的贴身婢女,我擅自将她带入宫,这件事我会亲自向太后请罪,在此之前,还望宋嬷嬷帮我安置一下木槿,她和我同住就好,不会给慈宁宫的众人添麻烦的。”
“好说,毕竟您下午是跟太子殿下外出办事,他已经派人来交代过了。”
“他交代过……”安栩一愣,没想到墨廷渊竟为她做得如此周到,这么一来便少了许多麻烦。
那个人……偶尔也还不错……
“木槿丫头你跟我来吧。”宋嬷嬷说着,亲切地拉着木槿离开。
安栩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头笑了笑,而后也顾不上换衣裳,急忙跑进了寝殿。
她站在房门口,一眼就看到屋内被黄昏的光铺洒包围,而太后满头华发靠在床边,眸光深沉神情忧郁,整个人显得那般单薄孤独。
周围很安静,香炉里的白烟袅袅升起,仿佛是一缕寡淡的流年悄然逝去。
安栩轻轻走过去,没有请安,只是安静地跪在了床边,伸手捂住了太后冰冷的手掌。
“安丫头,你去哪了?”太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到她时脸上恢复了往日慈祥的笑意,淡淡地问道。
安栩眯眼笑着,语气轻柔似撒娇一般回答:“太后,我跟太子殿下去帮您选礼物了。”
“礼物?”
“是啊。”安栩从怀里拿出一包路边顺便买的梨膏糖放在太后的手中,说道,“我小时候不开心,义父就会给我一颗糖,吃进嘴里甜丝丝的,我立刻就忘记那些烦恼了。”
“你当哀家是小孩子?”太后无奈的笑了笑,眼底仍是愁绪不散。
人老了,若心中郁结不清便会生病,身体也会垮下来的。
安栩喜欢太后,她不能看着她老人家生老病死,只要她在一天,就要让太后高高兴兴的没有烦恼。
想到这里,她一脸调皮地说:“太后,我给您讲个笑话吧?我的笑话可有意思了。”
太后依然是没什么心情,摆摆手道:“哀家实在没什么心思听,你留着改日再说吧。”
安栩眼波流转,没有强求太后听,而是提出另一个请求:“您不想听也行,但是您得用晚膳啊。”
“哀家没胃口。”太后有气无力地摇头,眼底如同一潭死水,对任何事都毫无兴趣。
这么下去可不行,她得想办法转移太后的注意力。
安栩不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