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冯天一也是可怜人啊,他家里条件那么差,全都指望着他,不然他也不会因为心理压力过大而导致精神失常。”
“那他应该找他那个天天逼他的残疾亲妈啊,莫小心碍着他什么事了?”
“人家是院花嘛,当然招人爱招人恨咯。”
…………
宁仑首院布告栏前面围满了人。
上周五“冯天一伤人事件”有了结果,冯天一被学院直接开除,听说还被人送进了精神病院。而冯天一那不堪入目的家庭情况,也被穿得沸沸扬扬——
父亲三年前在一次送货途中疲劳驾驶,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母亲本身就有精神疾病,一直在家休养;弟弟不过五岁,天天张着嘴要吃要玩。
这一大家子人,挤在一间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地下室里,靠着少得可怜的社会保障金和冯天一打临工过活。
冯天一一直努力地学习着,梦想着有一天能凭自己的努力跨越阶级,一飞冲天;哪知道来了宁仑首院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这浩渺之域里一粒微小得不能再微小的尘埃。
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惫下,自卑又自傲的他最终神魂崩溃,而他母亲得知他的不幸,也旧疾复发,母子俩一同被一直视他们如敝屣的母家亲戚送去了精神病院。
他父亲那边的亲戚联系不上,有关部门还在协调中,那个可怜的男人便在家中身亡了。
他五岁的弟弟则是被送去了亲戚家,将在寄人篱下的日子里逐渐长大。
这样一出家破人亡的人间惨剧,是宁仑首院里那些天之骄子想象不到的。
一时之间学院里炸开了锅,众人唏嘘不已,到处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而对于当事人之一的莫小心,有的人可怜她、有的人为她抱不平,也有的人秉持着“受害者有罪论”,各种指责她。不过最后一种声音,大多是存在于论坛上。
躺在医院的莫小心莫名其妙地打了几天的喷嚏。
她腰部撞伤,右脚脚踝轻微骨裂,打了石膏。今天是她在医院的第三天,她爸爸莫立国已经去办出院手续了。
“回去后多休息,学院那边我还是给你多请几天假,你先自己在家看书。”周晴一边收拾着衣物,一边叮嘱道,“等会儿想吃什么?妈妈去买,回家给你做。你这骨裂啊,得多补充点蛋白质。”
看着忙进忙出的周晴,莫小心柔声道:“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就买你想吃的,我都行。”
周晴点了点头:“行,我待会儿去菜市场看看。给你煲个鱼汤,你爱喝。”将一件针织外套叠好放进行李包里,她又问,“那天那个送你来医院的同学,你还是得好好谢谢人家啊。”
莫小心听她提起沈熠诚,一下有些愣怔。
她隐隐约约有些昏迷前的记忆,记得自己迷迷糊糊间被他抱着,他一直在喊她的名字,有几个瞬间她睁开眼,恍惚间还能看到他焦急的脸庞。
脑海中画面一转,她又想起在救护车上睁开眼看到的那个握着她手垂眸出神的他,心里泛起一阵阵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