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下得有点大啊。”
宋清朝试探地问在一旁假寐着的白佑安。“让他们进来躲躲?”
白佑安点头,没说话,但是却挪出了个位置。
宋清朝见状立刻掀开车帘,喊着宋清暮和应钟两个人进来。
两个人头顶着草席上了马车,
应钟高高的马尾都打湿了,一直擦着自己的衣服,像是好动的小猴子。
相比于宋清暮,有些过分活泼了。
宋清朝拿着干净的帕子,温柔地替宋清暮擦着额头上的雨水,“衣服都湿了,快换。”
她鬼鬼祟祟地从小背篓里拿出套干净的衣服塞到宋清暮手里。
宋清暮板着一张微红的脸,“在这换?”
“不然呢?”
宋清朝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后来她一拍大腿,“我转过去。”
转过去就看到了白佑安那双戏谑的眼睛。
她心想你个瞎子能看见什么?
应钟在旁边哭唧唧地喊,还揪着宋清朝的衣角,“我也想要干净的衣服,朝朝姐姐。”
宋清朝连忙往前挪挪,还扯着自己的衣角,“没有了,真没了。”
最后白佑安不耐烦地从踏下面掏出一件衣服扔到了应钟头上,“换。”
应钟高高兴兴地就开始脱衣服,
给一旁拿着衣服发呆的宋清暮都吓到了。
他背过身子慢吞吞地换衣服也不吭声。
惹得白佑安在那低笑。
宋清朝:“???”
真是造孽。
外面雷声轰轰,还伴随着闪电让本就睡不安稳的人,更加慌乱。
马车空间不大,
如今四个人倒是有些挤。
宋清暮为了不让白佑安和应钟碰到她,护着她到了主位,总的来说还蛮舒服的。
因是晚上休息的时间,
他们的马车停在了空旷的位置,只用了绳子远远地拴在树干上。
树下招雷,宋清朝不会将他们的性命如此草率地交付出去。
但其他没有挡雨的人却只能在树根下避雨。
稀疏的叶子是他们最后的避风港。
白佑安将她拽到了桌案前,眉头不知不觉间皱了起来,只是很快又恢复了往日懒散的样子。
宋清朝也同样担忧了起来。
可她没那个能力将所有人救下来,也没道理为了救其他的人,让自己陷入险境。
救人先救己。
她一向就是这么自私。
应钟为了驱寒煮了一些姜汤,白佑安也从塌下掏出了些小点心。
火光微微摇曳着,他们都知道这一晚并不好过去。
宋清朝捧着汤碗还没喝几口,
马车外面就传来了敲击声。
坐在最外面的应钟皱皱眉,但还是放下了碗去掀开门帘子。
马车外瞬间露出了好几张妇女的脸。
宋清朝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大小姐,外面这雨太大了,您让我们进去躲躲吧。”
“公子,少爷,救救我们。”
“我家孩子一直在哭,这水太大了,您行行好,小孩子小,不占地方。”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期盼,认准了宋清朝一定会答应一样,就将自己的孩子往里送。
门口的应钟怀里瞬间被怼了两三个,他扭着头,“师傅?”
一向玩世不恭的白佑安这次也没有发出声音,沉着脸,“宋姑娘,觉得呢?”
宋清朝放下手里的汤碗,捡起了塞在塌下的草席取了出来,示意他递过去。
“我觉得不能救。”
她低着头用手帕擦擦嘴,“暮暮,把草席给他们避避雨,应钟将孩子还给他们自己的母亲,我们这庙小容不下这些大佛。”
宋清暮和应钟纷纷照办。
被塞回孩子的妇人,一时间纷纷变了脸色。
有的在恶毒咒骂她,“小小年纪,心肠太硬,没有良心。”
有的倒是理解他们的难处。
人们要散去的时候,
柳母突然从后面挤了进来,她抱着柳福宝就要往马车里钻。
应钟拦了好几下才把她推出去,“大婶,我们家小姐说了,不收留外人,您还是出去吧,这么推搡,我在把您给伤到。”
柳母瞪着眼睛,“她凭什么不救我们!”
她抹着自己脸上的雨水,将矛头对准了白佑安,“你不是大夫吗?大夫救人,天经地义!”
她这一闹,给白佑安都说笑了,他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那是好大夫才会做的事,而我,可没有医德,更何况,你又没病。”
“你!”柳母气得嘴都歪了。
柳福宝还在她怀里闹,他突然看见马车桌案上的小点心,于是开始大哭。
张牙舞爪地打在柳母的身上。
“凭什么我不能进?我要进去!我要进去!”
柳母一听自己宝贝儿子说这话,话茬立刻也跟上了,“你们马车这么大,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小孩子了!福宝特乖!你们顺便也收下呗?”
她强硬地将柳福宝往车上塞,“医者仁心,您大发慈悲,我一定会好好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