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宋清朝偏头,修长的无名指抹过脸上粘着的血滴,“谢晏攻进来了,你去门口接应一下。”
她神情冷漠地看向院子中混乱的场景,“降者不杀。”
“是。”
庄十五起身就要走,
宋清朝又将他叫住,“注意安全。”
随后转身离去。
满脸是血的庄十五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总觉得师傅离去的身影有些抖,又有一些落寞。
庄十五同样转过身,飞速地往门口前去。
到楼下的时候,有好多人其实已经没了主意只是胡乱地拿着刀反抗着。
士兵们像割韭菜一样将刀挥向拿着刀反抗的人。
他也清楚地看到了,谢晏毫不留情地将利剑捅向了反抗的人。
小侯爷竟如此……
狠厉、无情。
他没再管。
这帮人,烧杀抢掠,拐卖妇幼。
他的本意也是像谢小侯爷做的那样,全部杀光。
但师傅说降者不杀。
他向谢晏和庄澹然传达了宋清朝的一声,两个人都表示理解。
但反抗的人还是有。
交战的正激烈时。
哨台里站着一个人,她将手里的头伸了出来,“你们大当家的已死!降者不杀!”
群山万壑,连绵起伏。
仿佛都在替她传达着这句话。
原本奋力抵抗的人,顿时没了斗志,纷纷扔了兵器跪到地上。
还有不服输抵抗的,直接被士兵从后面砍了脑袋。
很快,下面的场景就被控制住了。
宋清朝将视线锁定在一处山林中。
成了。
而山林后面一处草丛里,白佑安正解着身上的绳子。
在宋清朝跃上的那一刻,他便看到了。
面纱染血的女人,飒然而来,颇具野性。
而那个目光,正是对着他。
前世的时候他只来得及和那黑风寨的大当家接触过几次。
只不过正赶上谢晏剿匪,
前门小部队佯攻,后山大部队攀爬悬崖。
全寨无一活口,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
他差点没活着出来。
难道
宋清朝也是奔着铁去的?
她要铁又做什么……
他先前还看不透宋清朝装神弄鬼离开队伍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这黑风寨的铁倒是可以理解。
毕竟大渊虽然资源丰富,但是技术并不发达,可以开采的矿山大多难度极大,每年的矿工都要死上万人。
“看来这次地图没拿反。”
白佑安活动了下筋骨,轻声说着。
他倒是看不透她了。
小姑娘给他的惊喜倒是一次比一次大。
他倒是知道宋清朝的武功很强。
在南夷的时候,师傅每每带他练武,都要夸一夸自己的女儿。
他当时小,直问着师傅,他和他女儿谁厉害。
师傅却对他摇摇头。
“你们不一样。”
师傅总是那么说。
但他确实是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不都是练武吗?
后来他实在是好奇,怕被认出来,在师傅面前告了状,便带着个面具。
又担心使剑会伤到小姑娘,再给人惹哭了,他就将手里的剑换成了扇子。
偷跑出去几次,倒没见到师傅家的女儿。
反而惹上了一个好吃的官家小姐。
这官家小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又不失俏皮。
他偷溜出来倒也是值得的。
只是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个管家小姐就是师傅的女儿。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师傅的身份竟然是南夷的大将军。
只是没想到两世过去了。
如今的官家小姐,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白佑安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这样也行,野一点总比受了人欺负强。
白佑安胸腔里低低震出一声闷笑,看来他白跟来了,反倒让人束手束脚的。
既然如此,他呆在这里的意义就不大了。
况且看瘦猴的那个样子,如此的担心宋清朝的安危,那势必是不会再出事了。
他是时候离开了。
就在他转身后。
宋清朝也下了哨台。
她在楼内并没有出去,而是叫了十五,让庄将军只留下自己的亲信在院内。
她现在势弱,不得不谨慎。
待到人退得差不多了,她才走去。
“大家,晚上好啊。”
宋清朝走到广场上,随着话音一落直接将自己手里的人头往地上一扔。
那脑袋像个西瓜一样与圆不隆冬的在地上一直滚到了跪着的众人面前。
庄十五特别殷勤地搬了把椅子放在跪着的众人面前。
宋清朝笑着夸了他一句,
而后坦然地坐在了椅子上,两腿轻轻搭着,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众人。
她的视线在人群里扫着,突然像是看见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放下翘起的腿,站起身,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