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暮暮当时并未跟着流放队伍到漠北。
冯少澄说他死了,
死在了那场疫情里,他身子弱,没扛过去。
而那场疫情也被当年冬天的第一次雪所掩埋,消失得无影无踪。
冯少澄每每谈及到暮暮,
他的态度都会变得恶劣,再后来冯少澄矛头换了。
才望高雅的新科状元,成了他口中的庸中佼佼。
宋清朝那时候还不知新科状元是自己的改了名的弟弟,直到暮暮找来,冯少澄气得三天没下得了床。
他换了一个名字,换了一个身份。
冠母姓,名图南。
她应该一早就猜到了。
暮暮的诈死,是因那场疫情,哪怕重来一世,她可以改变很多事,但唯独这天灾人祸,她避不过去。
所以她选择将希望放在白佑安身上。
她善用的毒,但暮暮身上的慢性毒药和这次的毒药,她非但没识出来,还差点栽了跟头。
而白佑安能辨,又能解,那证明他的医术应该是顶顶好的。
既然避不过去,那便去解。
她有成千上万的书籍傍身,坐拥大型知识库。
而白佑安医术高超,又擅解毒。
今日用医术勾他,再循循善诱骗他准备药方,强强联合,她就不信过不去疫情这个坎儿!
宋清朝想好后,也抬起了头,试探地说:“先生可是不喜?”
“啊没有。”白佑安一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忙合上书递了回去,“如此珍贵的书籍,在下拿着,着实羞愧。”
白佑安虽然言语上回绝了她,但心里还是很想要的。
这本书他前世的时候见过,但只是残页。
哪怕残页,他也从零散的片段里窥到了一丝奥妙。
宋清朝摇摇头,伸手将书回绝了,同时将包裹里的草药也一并奉上。
“家弟得白先生诊治,如今已无性命之忧,先生的劳苦用心,小女无以为报,遂这一点点心意,劳先生收下,不要再推脱,否则小女寝食难安。”
她说得诚恳,又有理有据。
让白佑安很难拒绝。
他难得郑重地回了一个笑,“那便多谢姑娘了。”
宋清朝堪堪回了一个礼,“先生先休息,我有一些事想问这两位兄台。”
“请便。”
宋清朝转身朝着正悄悄挪动的两个土匪,他们的嘴里也都让她塞进了蜀锦。
她步履曼妙,眼尾扬起细微弧度。
抱着膝盖蹲下的时候,也有着世家小姐端庄优雅的风范。
“你们怎么没走呀?我明明都让你们走了。”
她语气无辜,但丝毫也没有绑了别人的歉意。
“明明还能带着一颗宝石走的,如今是一颗也带不回去了,多可惜。”
宋清朝说着就将手伸向铁柱儿的口袋。
一边伸手,还一边抖着从空间里取出的粉末。
“来,让我看看都有些什么宝贝。”
她抿着唇,伸着头往口袋里探,“哇,还真是不少宝贝,看来你还真是个小财迷啊。”
铁柱儿看着自己装宝贝的袋子被宋清朝拿去,她还挑挑拣拣地,心里顿时急了。
宋清朝轻瞥了他一眼,看到了他用刀片切着绑住手的绳子。
于是她更是嚣张,捡起一个又一个宝贝往口袋里装。
“哟,这玉佩不错。”
她单手拿着玉佩吊在铁柱儿面前,感觉这个样式有一些熟悉,但着实想不起来了。
“你说你,长得鼠目獐头,那鼻子也灵,总能闻好东西,我这蜀锦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让你闻到,跟个寻宝鼠似的。”
宋清朝说完,将玉佩窝在手里,而后将空空的口袋扔回了铁柱儿身上。
她迈步走向正看书的白佑安,“白先生。”
白佑安抬头,“问完话了?”
宋清朝点点头,
她其实是想问他们王家和冯家的事的,但后来想一想便觉得还是不要先暴露了为好。
自己目前只是推测出黑风寨的大概位置。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她不打没准备的仗。
“这个玉佩还给你,算是我赔你的那一个。”
宋清朝伸出手,将手里的玉佩摊在掌心上递了出去。
白佑安站起身,懒洋洋地扭动了一下腰,而后捻起那只玉佩,“如此,也是相抵了?”
宋清朝垂下眼帘,“如今小女落难,自是没什么昂贵的东西可以还给白先生。”
白佑安笑笑,“无妨。”
说完他便直接将玉佩系到了自己的腰带上。
玉佩和扇柄“叮”的一下发出了一声脆响。
正如那日雨夜中,伞柄和她的玉镯所发出的脆响一样。
宋清朝不免内视了一下自己的空间。
她这才发现,空间二层的锁开了。
什么时候解开的锁,又因为什么解的锁,宋清朝弄不明白。
但是她料定这一切都跟面前这个叫白佑安的男人脱不了关系。
她的意识慢慢进入空间的二层。
武器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