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少澄接过小厮手里的披肩,搭到宋清朝的肩膀上。
宋清朝只觉得肩上是一座山压了过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手揪着胸口的衣襟,勉强抬头盯着冯少澄。
“让开,我要回家。”
他眉眼低垂,面带愧色,连着肩膀都耷拉了下去,只说了两个字“不行”。
宋清朝瞥了一眼肩膀上的手,淡淡地道:“放手。”
“朝朝。”冯少澄语气渐弱。
宋清朝不再给他机会。
她抬手拂去,却被他反手抓住,一下甩在墙上。
蝴蝶骨撞得生疼,
她柳眉皱起,还未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压住。
“听话,我是为了你好。”
冯少澄低头轻笑,气息尽数扑撒在她的脸上。
“为、我、好?”
宋清朝盯着他一字一顿问,眼里尽是晦涩的懵懂。
他的笑温润儒雅,挑不出一丝错处。
前世的她是信了的。
但结果呢?
自己不过是他养的一只金丝雀罢了!
折断了她的羽翼,囚禁在昏暗小院,家破人亡只能依附于他一人之时又推她入深渊。
冯少澄,你这好心,这辈子我要不起了。
她嘴角翘起,可笑意却不达眼底,声音柔弱中透着冰冷,“冯少澄,我不需要你为我好。”
宋清朝咬着牙,手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冲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推,“你和我,就到这里吧!”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有些事,还是从源头就制止得好。
她越过他,向雨中冲。
却狼狈的又被扯住,
“你闹什么?”
冯少澄转过身,钳制住她的腰肢,又宠溺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我说过,非你不娶。”
宋清朝只觉得一阵恶寒,手背上像是有一条毒蛇正吐着蛇信子。
“放开。”
她睫毛颤动地盯着冯少澄有些疯魔的脸,连声音都开始发颤。
冯少澄叹了口气,“外面的雨很大。”
宋清朝倔强地摇着头,扯着他的袖子开始挣扎。
但男女间的力量本就悬殊,更何况她的体质,若是强行用力,只怕会有损心脉。
母子二人皆不让她走。
她想赌,若是冯少澄真的让开了,那便是与冯家无关,若是仍……
“朝朝,你回去会没命的!”
冯少澄的声音夹带着隐忍和怒气,捏着她的手都在抖。
宋清朝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冯少澄通红的双眼。
莫非娘亲和弟弟已经……
她松开了他的袖子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你父亲,私藏叛贼白家书信,还藏着罪臣之子,这通敌叛国的罪,是板上钉钉的事,你若是回去了,只有充官妓和流放这两种下场。”
冯少澄逐步靠近扯下她的手。
宋清朝只觉得腕间挟制她的不是手,是铁链。
“官妓说得好听,但到底是下人,流放?漠北极寒之地,你这身子骨受得了?”冯少澄咬着牙,“更何况,你父亲积怨极多,你们真的能走到漠北吗?”
他依旧眉目如画,可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明媚。
手一抬一扬,贴上了她的脸,言语蛊惑着她,“留在这里,我可保你。”
宋清朝:“那我娘亲和弟弟呢?”
前世父亲失踪了足足五年,若非死前在漠北见到了父亲,她根本不敢相信父亲还会活着,毕竟叛国可是死罪。
“他们?”冯少澄挑眉,“我自是会救,但你要在这里。”
宋清朝打掉他的手,“若我不呢?”
“你真以为自己能离开?”
冯少澄表情瞬间变得荫翳,冷声道:“给我拿下。”
宋清朝不敢相信地后退。
可原本无人的小路出现了无数健壮的家丁。
宋清朝回过头,肩膀耸着,手紧握垂在身侧,转过头,露出娇红的眼圈。
“少澄,别让我恨你!”
“拿下!”
随着他毫不犹豫地一声令下,家丁开始对她进行追捕。
宋清朝也没再怕的。
她身姿绰约,矫健灵活,三拳两脚就突破了重围,哪里像个病秧子?
若不是11岁那年的病,
她现在就该坐在将军帐中成为一方主帅!
她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
腕间的翠绿镯子,闪烁着红色的光。
随后四肢便开始泛麻。
意识消失前,
她死死地盯着冯少澄,盯着他嘴角满足的笑。
等再次睁开眼睛,
宋清朝盯着飘逸的床帘和紧闭的房门。
这辈子,
她绝对不会将自己困在笼里!
她要冯少澄也体验一下,
什么叫度日如年,国破家亡。
等着吧,
一笔一笔她都会还回去!
宋清朝慢慢地坐直,同时手里也多出了一本《开锁指南》
她照着书上的步骤,
很快就离开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