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什么嗷?”白子衿掏了掏耳朵,走到他面前,“你嗷几声,他就能活过来?”
男子一噎,随后道:“就算不能让我爹活过来,我也要让大家看看你们济安堂的真面目,为我爹讨回公道!”
男子的话义正言辞,语气激愤无比。
白子衿脸色不变,星眸含笑,蹲下:“听说你已经有功名在身,是个进士?”
男子哼了一声,没说话。
“既然是进士,那就知道要讨回公道,就应该去报官。你若心思坚决,今天来济安堂的就会是衙门的人,而不是你带着尸体来闹。”白子衿慢悠悠的开口。
“你。”男子欲辩解,却见白子衿站起来。
“你之所以不报官,反而让你爹暴尸大街,无非就是心虚,想借这件事大闹一场,得到好处而已。”
读书人,一向自恃清高,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被人用银票侮辱。
男子的脸色涨红,整个人都在颤抖:“你,你怎能如此侮辱我?我才不要你的破钱,我不报官,是因为你是右相的女儿,官府肯定不会管!”
所以,他才会带着他爹的尸体,来这里闹。希望借百姓的手,讨一个公道。
一般人都同情弱者,尤其是一个阶级的。百姓们感同身受,官官相护啊!
“白子衿!”
人群里忽然响起暴怒声:“我们这种普通人的命,在你们眼底就一文不值是不是?一点药,你们都能昧着良心作假!”
“你们当官的,自然不知道寒门出进士多难。”
“就是,砸了济安堂,把白子衿送押官府,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被这么一撩拨,特别是那句普通人的命不值钱,激起民愤。
大家蜂拥而上,阿落拔出长剑,伊人挡在白子衿面前:“我看谁敢!”
有武器一出来,众人立刻害
怕退缩了。
“伊人。”白子衿拧了拧眉,“把剑收起来,别伤了人。”
若是伤了人,这没罪也变成有罪了。
说完,白子衿抬头扫过人群,那些开口怂恿的人,却站在原地没有冲上去。
白子衿忽然勾唇:“各位,我白子衿是在民间长大,能体会各位的感受。但你们就听他一人之言,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是否过分了?”
百姓们面面相觑,他们的确是没给白子衿解释的机会。
白子衿又道:“我以右相嫡女的身份发誓,济安堂的药绝对没问题。否则,右相府遭天打雷劈!希望你们给我查清真相的时间。”
白子衿的话一出,全场震撼。
百姓们完全没想到白子衿会发如此毒誓,以右相府发誓啊!这么说,这其中说不定真有误会?
伊人则差点没喷笑出来,小姐的话要是被白元锦知道,那一家子都得气死。
百姓们迟疑了一会儿,一个人道:“这样吧,你问他答不答应?”
终究死了爹的不是他们,他们也不能替那人答应。
白子衿噙着淡笑看向男子:“我相信,你也不愿让你爹蒙受冤屈而死,抓不到真凶,你就算考上状元,也不会心安吧。”
男子几欲吐血,这些平民,说了一大堆之后又让问他。事情已经这样了,他难道还能不答应吗?
尤其是,白子衿的话,让他不得不答应。
“好!我给你三天!”男子咬牙,反正药是从济安堂拿的,他不信白子衿还能扭曲事实。
“三天后,你要不给我真相,我就是告御状,也要把济安堂给告倒!把你这个毒妇送入牢里!”
白子衿挑眉,事情还没定下来,就给她安个毒妇的名头不好吧。
“等等。”见男子要离开,白子衿开口,“把你爹留下。”
这句话,听在男子耳朵里就是挑衅:“我爹已经死了,你还想毁尸灭迹吗?”
白子衿睨了他一眼:“我怀疑你考上进士是不是作弊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毁尸灭迹,是想右相府天打雷劈吗?”
众人纷纷朝脑子投以不悦和质疑,他们可是目击一切,当他们是死的吗。
这点脑子都没有,这进士是走了多大狗屎运才考上的!
男子给了白子衿三天时间,却又不把死者留下,这的确说不过去。
可他又怎么放心把爹的尸体交给白子衿!
“你放心好了。”白子衿淡淡道,“我会把尸体送到衙门,请衙门照看,你不放心可以去蹲三天。”
这么说,男子才勉强同意,跟着白子衿一起把尸体送官。也有好事者跟了过去,不过总算让济安堂的人松了一口气。
要是男子一直不走,济安堂的生意还真不用做了。
秦瑶跟在白子衿身后,她低着头,似乎在苦恼什么。
“怎么了?”白子衿看了她一眼。
自从到济安堂,秦瑶就这个表情,好似遇到了什么难题。
“子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秦瑶觉得闹事的男子有些眼熟,一直在想,却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在哪里?”白子衿问。
秦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可能是认错了吧,又或者是在宫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