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头七依言,将葫芦接在手里,眼里露出疑惧之色。
葫芦七寸长,中间凹部系着一条红色绸带,通体红润,显然已使用多年。这样的葫芦,一般行医之人,都用作盛药器物。
满院里众人的目光,都盯在蒙面人的身上。刚才,蒙面人毫不留情地将黑蜘蛛和花五步打得口鼻呛血,现在他拿出这个红葫芦,是何用意?
蒙面人提着鞭子,冷冷地对蛇头七说道:“你,把里面的药丸,拿出一粒来。”
蛇头七不敢违抗,赶紧从葫芦里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
蒙面人命令:“吃下去。”
蛇头七:“这……”
“快点。”
蛇头七一狠心,把药丸吞进嘴里。
蒙面人说:“好了,现在你起来,给他们每人服下一粒药丸。”
蛇头七身上所受之伤,一点也不轻,他的腿上被金丝龙咬中两处,毒气上行,瘫卧在地,怎么还能起来?
说来也奇,服下药丸之后,过得片刻,他的肚里“咕噜噜”一通叫唤,张开嘴,“哇哇”呕吐,吐出好多黑色的汁水出来,臭气哄哄。
然后,蛇头七竟然颤颤巍巍站起来了,他冲着蒙面人深鞠一躬,“感谢……”
“少废话!”蒙面人粗暴地打断他的话。
蛇头七赶紧闭嘴,连连点头,活动活动肢体,虽然依然是剧痛酸软,但是已能行动,按照蒙面人的吩咐,从葫芦里倒出药丸来,给花五步、爬墙虎、黑蜘蛛等人服下,满院的伤者,看见药丸对疗毒有效,纷纷争抢着吞服。
一会功夫,满院里都是“哇哇”的呕吐之声。
吐出的黑水秽物,又腥又臭,整个院里难闻至极。
再过一阵,伤势轻者已经能够行走,重者也逐渐恢复生机。葫芦里的药丸,真的是解毒良药。
蒙面人喝道:“都跟我走。”
说罢,转身便朝着寺外而去。他脚步轻快,转眼间就出了山门。蛇头七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接着,花五步、黑蜘蛛……所有人都叽里咕噜地涌向寺外。
没有一个人敢反驳,没有一个人敢迟疑。
一会功夫,寺里便空空荡荡。
只剩下那些污秽的呕吐物,烧过的灰烬……以及铁猴等几个人。
……
铁猴和胡克邪对望一眼。两个人是“大眼对小眼”。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太令人感到疑惑和意外。
……
叶冰玉走过来,对着胡克邪一拱手,“老兄,我也走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再会。”
胡克邪还礼,“叶公子,今天已经太晚,夜里行路也不安全,咱们不妨在寺里休息一会,等天明你再走,也不晚。”
“不不,我还有事,再说……你看这寺里遍地脏物,臭得象猪圈一样,如何还能留宿?”
他掩着鼻子,摇摇头,告别胡克邪,离寺而去。
寺里确实如叶冰玉所说,臭得象猪圈一样,遍地都是呕吐物,看着便恶心。
但是胡克邪和铁猴却只能将就,他们将刁翰林背到后面偏殿里,找到了几个寺里的僧人。其中一个法名“镇海”老和尚,是本寺住持,他一脸无奈地说:“各位施主,你们在本寺争斗,实在不妥……”
胡克邪赶紧向他解释,“大师,误会了,我们不是那些恶人一伙,是被他们抓进来的,现在恶人已经走了。”
一番解释央告之后,镇海倒是很仁慈,带着几个弟子,把刁翰林抬到一间寺里的客房,并烧水做饭,还给胡克邪找来了药壶,在厨房里熬药。
铁猴对镇海说道:“老禅师,怎么回事啊,花五步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在哪里打仗不好,非得跑到甜水寺来,把一座好好的寺院,搞得象个猪圈。”
“唉,罪过,罪过,”镇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侯施主有所不知,那花五步的师父,名叫封不理,绰号五圣王,与老衲是至交好友……”
“啊?”铁猴吃了一惊,“你和土匪是好朋友?”
“错了,”镇海摇头,“封不理可不是土匪,侯施主,你却不知,封不理为人善良宽厚,极是仁德,一生从不与人为敌。只不过……唉,他收的两个徒弟,花五步与黑蜘蛛,这两个贼子,凶恶狠毒,均非善类,他俩互相勾心斗角,争名夺利,封不理已经两年未见踪迹,多半是让这两个徒弟给暗害了。”
提起花五步与黑蜘蛛,铁猴心里也是一肚子气。
“他奶奶的,有朝一日,这俩王八蛋若是落在我手上,非把他们大卸八块不可……对了,老禅师,今天晚上寺里还来了一个蒙面人,非常厉害,就是他把花五步这些狗贼给带走的,这人是谁?”
镇海摇头,表示不知。
……
药壶在火上熬了半个时辰,散发出淡淡的草药香气。
铁猴和胡克邪把刁翰林扶起来,一个捏嘴,一个灌药。
半壶药汤,灌入刁翰林的腹中,过了一阵,刁翰林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赤红消退,咳嗽了几声,呼吸也平稳了些。
“见效,见效,”铁猴高兴地说:“真是神药,我就知道,那个蒙面老头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