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内,鸦雀无声。
一个持刀的蒙面人凶巴巴地冲着客房高声喝道:“把人交出来,否则一个个射成蜂窝,砍成肉泥,老子说话算话,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屋内仍然毫无声息。
持刀汉子将手一摆,又有数支箭,“嗖嗖嗖”射向屋内。
隐隐听到屋内有“咚咚”之声。
铁猴心道:多半屋内的于腾海等人,把铺板给掀起来当作“盾牌”来抵挡箭只了。
这几个凶恶的蒙面汉子,只在外面放箭,却不敢闯进屋内,显然是对里面的于腾海等人,颇为忌惮。
看看蒙面人的注意力都在室内,没功夫来管自己,铁猴冲着憨牛使了个眼色,说道:“老憨,快,把绳子磨断。”
井台是石头垒的,边缘坚硬,可以用来磨绳索。憨牛和铁猴悄悄晃动胳膊,把绳索凑在井台的石头上研磨。只要将绳子磨断,就有机会抽空逃跑了。
那持刀汉子见屋内仍然没反应,命令道:“放火箭!”
两个持弩人将裹着油棉的箭,点燃了,朝着屋里射去。
“嗖嗖,”几股带着火苗的箭飞过去。
这一下,情势陡转,客房是木质结构,里面铺的是木板,更要命的是,屋内没有被褥,全是一堆堆的干草,一遇火星,岂有不立刻燃起熊熊大火之理?
眼看着,屋内冒出烟来。
忽然听到一声喊:“看好了,人出来了。”
随着喊声,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一个踉跄,从屋内跌出。
这人看上去有三十多岁,上身有数道伤痕,嘴角还往下淌血。
当他出门的一刹那,铁猴和憨牛都是大吃一惊。
这个人——却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在胡记一碗香烧锅里,遇到过的那个假冒管家,实则是诈盗团伙的赵魁!
说实话,铁猴对这人一点好印象都没有,若不是少东家胡克邪及时赶到,自己就被他给毒害了。
怎么是他?
他如何被尤顺风这些人给逮住了,并且装在麻袋里,当作“野猪”扛进搜魂客栈?
完全是一团迷雾。
……
只见赵魁脚步歪斜,被推出门外之后,迈了两步,站立不稳,旋即跌倒。
两个蒙面汉子从两边飞扑上去,迅速搀起他。
铁猴看得清楚——赵魁身上有新添的伤痕,嘿嘿,没错,一定于腾海和尤顺风等人,对他进行了“烹调”。
活该!
铁猴心里明白,那几个持弩的蒙面汉子,无疑就是来解救赵魁的。他们是一伙!
就是那伙在断头峰下,绑架官员的诈盗团伙!
……
就在此时,听到客栈外面,传来“沓沓沓”的杂乱马蹄声。
很凌乱。
有个蒙面汉子惊叫道:“不好,是保安团的马队。”
持刀汉子毫不犹豫,立刻命令:“扯乎。”
“沓沓沓,”
马蹄声转眼之间,便越来越近,听着已经到了客栈门口了。
这一下,情势又是一转,刚才还尽占上风的蒙面人团伙,一下子陷入了困境。如果是保安团的马队来了,那么他们非常危险。
保安团,是镇守使属下的地方势力,他们有枪,有马队,作战能力不是小股土匪能够比拟的。
那几个蒙面人显然知道厉害,他们搀着赵魁,迅速退到墙下,跳过客栈的矮墙。
几秒钟的功夫,便消失在墙外。
这时,客栈外面,开始混乱起来,马蹄声急促,夹杂着人的喊声:“有土匪——抓土匪哦——”
一片混乱。
好几匹马,径直冲入客栈之内。
马上的骑兵,没有穿军装,都是便装,但是有人手里持着步枪,有人持着马刀,这些人,正是保安团。
铁猴和憨牛的绳子,尚未磨断,铁猴小声说道:“老憨,不要磨绳子了。”
“为啥?”
“笨蛋,现在保安团来了。你眼睛是瞎的?”
“保安团做什么来了?”
“你少操心,反正他们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与咱们都没关系,你老实呆着,别掺乎。”
……
好几个保安团的骑兵,冲到铁猴和憨牛的面前。
有个士兵凶巴巴地喝道:“喂,你们是什么人,是土匪么?”
铁猴高叫:“长官,别误会,我们是好人,是被土匪绑了的住客。土匪刚刚跳墙逃跑了。”
“胡说,分明就是土匪。”
“长官,冤枉啊……”
此时,涌进客栈的保安团,越来越多,足有二十几骑,驰入这座并不宽绰的院里,人喊声,马嘶声,乱作一团。
客房里,于腾海和尤顺风急急惶惶地走出来。
尤顺风的模样颇为狼狈,缎子长衫撕破了好几处,脸上也擦破了皮,走路一瘸一拐,似乎腿上受了伤。
“喂,弟兄们,弟兄们……”尤顺风挥舞双手,朝着保安团大叫。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下马朝前走去。
于腾海迎着他走上来,说了几句什么。
院中太乱,铁猴离得又远,根本就听不清他们讲话的内容,他